邵固滨如此重复嘀咕了几遍,终于站起来:“喂!你们还有什么话要问吗?没有了我就回去了!”说着,转身欲走。
老喻唤住他:“慢!传讯尚未结束,你不能走!”
邵固滨勃然大怒,面红耳赤道:“叫老子来,问了一会儿又不问了,你们只自顾自地闲磕牙瞎聊天,老子当然要走啰!”
正高嗓大调吵吵嚷嚷之时,张克丰和几个侦查员从外面走进来了。
老喻指指张克丰,声色不露地说:“这是我们组长,邵固滨你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可以对他说。”
邵固滨见张克丰气度不凡,心里先是怯了几分,缓和了语气把已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张克丰让他重新坐下,说:“邵固滨,你也许对上午的事情回忆得还不够清楚,我给你看一张照片,你看过后也许会记起什么的。”
张克丰示意刑侦专家杜非庸拿出一张10寸黑白照片,上面是半个不甚清晰的脚印。
“邵固滨,你是侦察兵出身,当然知道凶杀现场所发现的脚印的意义……”
邵固滨打断道:“这不是我的!
我根本没去过那里!”
张克丰微微一笑:“你大概以为这脚印太模糊,不大好鉴别?
那么,我可以给你看另一件证据……”
他从一个硬纸夹里取出一张纸晃了晃,“你可能还记得先前你进这屋子时,我们一位同志很‘友好’地拍拍你的肩膀吧?
他顺便取下了沾在你衣服上的一根头发,我们刚才去医院作了技术鉴定,发现和在凶杀现场获取的头发是同一个人的。
你大概患着‘溢脂性脱发症’吧,怎么尽掉头发?”
邵固滨的脸色变了,变得纸一样的白,他这才弄清楚李度、老喻两个为什么聊天,原来他们是在等技术鉴定结果!
他坐在那里,眼光错乱无主,汗珠如泉涌,嗫嗫嚅嚅道:“反正……反正我没杀人!”
“你是没杀害宋小川!
因为凭你当过侦察兵的本事,要杀死他根本用不着使用纺织物堵住死者的口鼻。
但是,你在这个案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!
怎么样,你是自己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呢,还是让我们给你点出来后作抗拒交代从严惩处?”
邵固滨不吭声,垂头视地,豆粒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沁出来,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。
“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!”
一分钟后,邵固滨抬眼望着张克丰:“我愿意交代。”
“说吧。”
“是别人让我把宋小川骗上山去的。
我照他说的把宋小川哄到山上,然后假称忘带野餐作料了回去取,让他在山上等我,他同意了。
我根本没想到宋小川会被害,否则我不会答应的。”
“你说的那个人是谁?”
“保卫部的鲍远昌。”
“你跟鲍远昌是什么关系?”
“我有把柄在他手里。
去年冬天,那时他还没调任驻试压室保卫干事,在厂保卫部干。
有天晚上,我乘上夜班的当儿和一个女工钻在被服车间小仓库里搞关系,正好被鲍远昌巡夜经过发现……”
“鲍远昌为什么让你把宋小川骗到山上去?”
“这个,他没说。”
侦查的触角伸向鲍远昌。
侦查员重新翻阅案发当晚总装车间当班职工的“陈述笔录”,发现专案组遗漏了案发时也在车间的鲍远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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