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上了琵琶山,没走多远就见枇杷树旁闪出一个人,端着老掉牙的老套筒喝道:“站住,干什么的?”
小安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:“玩,逛着玩的。”
那人想了一下喝道:“玩?玩你妈个逼,这里是你好玩的地方?赶紧滚蛋。”
也没见小安怎么动作,那人手中的老套筒就脱了手,再看两手,手心血糊淋啦的,脱了一层皮,这是手中的枪被快速抽出的结果。
小安嫌其嘴巴太脏,是以夺了对方的枪,然后咔嚓一声一折两半,随手丢在地上道:“带我去见你们大当家的。”
那人惊呆了,他没料到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骇人的功夫,那自己的胳膊当然比不过老套筒,他乖乖地应了一声,带头走在了前头。
小安问道:“你们是不是绑了刑家少东家?”
那人点头道:“是呢,就等着送赎金来了。”
小安道:“你以为有命花么?”
那人道:“肯定啊,他们的少东家在我们手里呢,我在这里就是等着他们拿钱赎人的。”
小安问道:“你们有多少人?”
那人警惕道:“你问这干什么?”
小安道:“我刚才说什么来,有命挣没命花,知道张斧头么?”
那人惊讶道:“知道,你咋知道张斧头,你认识他?”
小安笑了:“张斧头怎么死的知道不?”
那人道:“听说被人杀了,一个功夫高强的少年,啊,该不会是你吧?”
小安笑着说道:“不笨么!”
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,连声说道:“少侠饶命,少侠饶命,我只是混口饭吃,我绝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小安道:“起来吧,饶了你,但你必须带我去见见邢少东家。”
那人点头如小鸡啄米,连声说道:“好的,好的,我这就带你去。”
琵琶山上原来有邢家给茶农盖的房子,如今成了湖匪的巢穴,看到何老四带来一个少年,正在院子里磨刀的侯三不解地问道:“老四,这家伙是谁?不是来赎人的?”
何老四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
“是?那大洋呢?不是说好的五千大洋么?”侯三不解地问。
“等会跟你说。”何老四道,然后带着小安往屋子走去。路上何老四还想,他娘的,还五千大洋呢,能保住命就不错了,张斧头厉害吧,还不是死在这家伙手里,这趟买卖算是泡汤了,甭惦记大洋了,还是想着怎么逃命吧。
络腮胡半躺在三根粗木棍搭成的凳子上,二郎腿翘得老高,嘴里哼着昆曲。天冷了,正琢磨着做一笔大买卖添些过冬的衣物和粮食,他娘的邢家的少东家上岛了,真是瞌睡来了给个枕头。邢少东家倒是胆识过人,直接让他派人跟着拿钱,他络腮胡知道邢家的势力,哪敢下山去拿钱啊,只怕被绑了送去官府,于是只好留下邢少东家,让他的跟班刘姓的小伙计回去拿钱赎人。
看到何老四领了个人进来,络腮胡立马问道:“钱带来了?”
刚从阳光底下走进来的小安背对着光,以致络腮胡看不清他的脸,他以为是邢家派来的小伙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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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老四哪敢吱声呀,反正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谁不费劲就把一杆枪给折断的,张斧头多厉害的人啊,也死在他的手下,自己活腻歪了才敢支楞。
“何老四,你他妈的耳朵塞驴毛了?问你话呢。”络腮胡骂道。
何老四苦着脸,指指身旁的小安,意思有这个煞星在,你还问我,问他吧,也不知道你这老大咋当的,眼神咋不好使了,看不出谁来了,还装大爷呢,快起吧。
“这小子是谁?邢家送钱来的小伙计?”络腮胡问道,还是没瞧清面前人是他噩梦里频频出现的人物。
“呦,你的架子倒不小啊,几天不见牛逼大发了。”小安奚落道,然后拉过一个简易木凳坐了,那样子他才是这里的主人。
络腮胡一愣,待看清来人是小安时,他当即呆住了,过了一会才声音颤抖着道:“怎么是你!”
“我说你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,在淀山湖我是怎么告诉你的,回去好好做人。”小安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数落道。
络腮胡扑通一声跪下了,然后求饶道:“少侠,少侠,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小安厉声喝道:“邢家少东家呢?胆子不小啊,我的人你也敢绑票。”
络腮胡哀嚎道:“我不知道是您的人啊,要是知道了,打死我也不敢啊。”
小安道:“当初在淀山湖怎么说的?”
络腮胡冷汗直流,吧嗒吧嗒往下掉,当初张斧头被杀后,眼前这少年确实说过,让他们不得再干杀人放火的勾当,当时也都答应了,虽然有人违心的答应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,因为都认为以后不会再遇见,谁知道他娘的就是那么邪门,这才相隔多久啊,又碰上了,躲都躲不掉,见识过小安的身手,络腮胡早已酥了骨头,哪里还敢正眼看小安一眼。
小安喝道:“别啰嗦,赶紧放人,等会再给你算账。”
络腮胡如遇大赦,连忙喊道:“赶紧放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