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刚带着儿子方一凡和童文洁一起去了灵堂。
车里童文洁一直都在抱怨她的姐夫,说他怎么怎么忘恩负义,薄情寡性。
童文洁姐姐原本是首都人,在大学认识的老公,后来远嫁福建。
刚开始夫妻俩关系还是很好的,用如胶似漆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可是随着两人孩子林磊儿到来,夫妻间的关系渐渐变了味,后来甚至一度闹到离婚的地步。
林磊儿一出生就表现的与众不同,属于那种高智商天才儿童。
抚养一个天才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林磊儿从小智商超人,但是情商极低,给外人感觉反而有些像低能儿。
林磊儿的父亲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儿子,甚至想过生二胎,但是童文洁姐姐死活不同意,夫妻间从此有了间隙。
后来林磊儿慢慢长大,智商高情商低的毛病越发明显,虽然学习成绩非常好,但是生活上根本缺不了人照顾。
童文洁的姐姐把自己所有爱都给了林磊儿,以至于忽略了老公。
林磊儿父亲早就在外面找了个女人,也跟老婆提过离婚,但是童文洁姐姐不同意,一直拖到现在。
一年前,童文洁姐姐查出肺癌晚期,就再也管不住老公,他索性带着小三搬出去租房住。
童文洁姐姐一边治病,一边照顾儿子,最后还是没熬住。
林磊儿的父亲看老婆倒下,就给小姨子童文洁打了电话,并且表示不负责老婆的身后事。
“我姐姐瞎了眼,看上这种男人,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。”童文洁气呼呼道:
“我姐姐还没下葬,那个贱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小三去领证,什么东西!”
童文洁实在太气愤,也为自己姐姐感到不值,在儿子方一凡面前就开骂。
“好了,有什么事等办完丧事再说。”王刚提醒童文洁道:“磊儿现在怎么样?”
童文洁叹气道:“自从我姐姐走了后,磊儿一直不开口说话,也不哭闹,好像傻了一样。”
王刚皱眉道:“至亲离世,人一时反应不过来,是会这样,过段时间会好的!”
童文洁悲叹道:“那个贱男人不肯让我们把磊儿带回首都,那个小三还想跟我们要钱?”
王刚不解道:“不应该呀!你姐夫另娶新欢,应该很高兴我们带走磊儿,给他解决一个大麻烦?”
童文洁解释道:“磊儿学习成绩很好,每年都会获得学校奖学金,县里还派人接触过,承诺他只要能成为市高考状元,就奖励一笔钱。”
王刚恍然道:“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贪图那点奖学金,所以才不让我们带走磊儿?”
“没错。”童文洁不屑道:“你是没看到那个小三的嘴脸,好像我们抢她钱似的,她也不想想,培养一个高考状元要花多少钱!
况且磊儿得的奖学金,怎么可能给她!”
高考状元不是那么好得的,成绩越往上越难考,一分的差距排名就能差几十位,甚至上百位。
想要成为高考状元,天赋,努力,金钱,缺一不可。
童文洁姐姐的灵堂没设在家里,而是在殡仪馆,前来吊唁的人很少。
姐姐本来就是外嫁过来,朋友很少,后来为了照顾儿子,社交圈更窄。
童文洁为了姐姐葬礼体面一点,特意租了一个最大的灵堂。
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,坐在灵堂里,两眼无神,眼神木讷,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。
童文洁走到大男孩身边,关心道:“磊儿,你吃过饭了吗?要不要和小姨去吃点东西?”
大男孩林磊儿木木的摇摇头,说道:“小姨,我不饿,我想再陪妈妈一会。”
林磊儿的语气很平淡,听不出悲喜,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方一凡碰了碰王刚的手,疑惑道:“爸,这是我表弟吗?怎么大姨死了,他一点不伤心!”
“别胡说。”王刚训斥道:“人悲伤时不一定会哭,真正的悲伤是埋在内心深处的。”
王刚能感觉到林磊儿的悲伤,只是他不太会表现出来,把所有悲伤都累积内心深处,一旦出现爆发点就会引爆。
几人在灵堂守了一会,门口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家汉子,旁边还跟着一位差不多年纪的农妇。
王刚通过方圆的记忆,认出农家汉子是童文洁的姐夫,他旁边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小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