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明白。
当年让宝珠去参选秀女,恐怕李辛也是为了自己。
为了今后光明坦途。
她眼中流下泪水,只觉宝珠必死无疑。
也好。
宝珠若是死了,我便追寻她一起死吧。
离开你们,离开这肮脏至极的世道。
娘娘,对不起,我终究喊不来任何人前去救你。
见陆令萱被锦衣卫控制,就要拉出人群,魏忠贤暗暗松了口气,威严的看向台下百官。
“看什么?都想吃廷仗吗?”
百官闻言浑身一抖,深深垂下了头,谁也不敢再看这种热闹。
要死啊!
此时的廷仗那可不是文官为了气节装逼的最佳途径,而是真会打死人的。
正德一朝的大太监刘瑾,曾在午门外活活打死了二十三名朝中大臣。
刘瑾的权势还不及魏忠贤十分之一。
若是让魏忠贤来打,他敢将文官集团一网打尽。
所以甭说阉党了,就连东林党人都垂下了头。
导致满朝文武,竟无一个男人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
魏忠贤见众人反应,心中松了口气,又看了看金銮殿内。
这个距离,小皇帝朱由校估计是看不清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不过就算看清也没用了。
女官只要被拉走就会杖毙,张皇后那里也必然流产身亡。
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之中!
结束传胪大典的朱由校,只能悲痛几日,然后继续去做他的木匠皇帝。
不过……
此女为何要跑到李辛面前,向自家兄弟求救?
难道,他们早就认识?
等等。
兄弟是从祥符县来,张皇后似乎也是祥符县人。
魏忠贤心头颤了一下,来不及多想,低声对李辛说道。
“兄弟,一点小插曲,不足为虑,咱们……这边走吧。”
说着,他示意传胪官继续念出李辛的名字,继续进行传胪大典。
可……
李辛却亲眼目睹陆令萱被锦衣卫拉走,其下场可想而知。
也明白此刻的后宫,宝珠必然也命悬一线,生死未卜。
他心痛如刀绞,悔恨的只想自尽。
我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,害的宝珠要死在今日。
呼……
李辛深呼一口气,转过身子,看向远处的金銮殿,眼神中全是不甘。
深深的不甘。
三十年啊!
整整三十年。
我差一点,就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。
功败垂成!
那个女人,我曾距离她如此之近,却为自身谋划,害其即将身死。
李辛啊李辛,你究竟在……干些什么!
“李辛,我!恨!你!”
他痛苦的闭上了眼,心中已做出决定,脑海中竟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旋律。
那旋律在三十年前听过,此刻再想起仍热泪盈眶。
竟忍不住,轻轻吟唱起来。
“为什么不记得……”
“你与我先谈养心殿,后拜瀑淋身……”
“闲暇闻几页,臭读几篇书……”
“也罢……”
站在李辛身旁的魏忠贤听的懵了。
干什么!
兄弟,你在干什么!
这个时候,竟然开口唱起歌谣?
你他妈到底在说些什么?
“兄弟……你……”
魏忠贤听不明白这词里的意思,忍不住凑了过去。
李辛却已睁开眼睛,淡淡笑了,突然高声厉喝,声音传遍整个殿前广场。
“也罢!”
“魏四,这状元郎!我不当也罢!”
“这条命,不要……也罢!”
说完,他伸出大手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魏忠贤抓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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