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要做出如此姿态,降低我的警惕?
他大咧咧走到首位,正要坐下,看看到底这场鸿门宴是怎么回事。
谁知魏忠贤却突然一拍桌子,尖细的嗓子在大厅内响起。
“放肆!”
众人一愣,惧怕的都看了过来,李辛也皱眉转头。
四哥,你在狗叫什么?
原来魏忠贤已喝的多了。
他本不知道为何今日要来参加劳什子寿宴。
在他眼中,张皇后算什么,国丈爷又算什么,猪狗一般存在。
若非信王邀请,他不可能露面。
可谁特娘知道,朱由检竟然把封礼辛也叫过来了。
经过去年大爆炸的事情,他对封礼辛本无好感,再加上对方背影太像自家兄弟,更是打心眼厌烦。
此刻借着酒劲儿终于发泄出来。
“放肆!封礼辛,陛下皇陵可曾修建完成?你不在天寿山监工,为何跑来此地?”
“嗯?”
李辛皱着眉头没说话,而是看向朱由检。
你他妈当我愿意来啊,还不是他叫过来的。
不过还是开口回答。
“厂公大人,皇陵基本修缮完成,只差祾恩殿一些琐碎画工……”
嘭!
李辛还没说完,魏忠贤又拍起桌子。
“没有画完那你还来!走!给咱家走,立刻回你天寿山去。”
李辛的眉头越皱越紧,实在想不明白魏忠贤为何如此愤怒。
众人更是不敢吭声,生怕牵连无辜。
朱由检见气氛越发凝滞,慌忙笑着解释:“厂臣啊,是这样的!太康伯一直想拜托小王,引荐封先生给他认识。想在京郊买一片地,将祥符县的祖坟迁来。只有封先生懂得风水堪舆……”
“这不,恰好借着寿宴,小王将他唤来。难道也不行吗?”
魏忠贤一愣,没想到竟因为这个。
可愤怒已发泄出来,又不知道如何下台,一时间好不尴尬。
他喘着粗气一声不吭,朱由检见状忙给张国纪使出眼色。
“太康伯,还不快领着封先生去后院,你们好好聊聊风水堪舆的事?然后将先生送回天寿山,什么事也不要耽搁。”
一直在旁瑟瑟发抖的张国纪,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。
“是,是!殿下,臣这就带着封先生去,这便去了。”
他慌忙拉着李辛,不由分说将他又往后院领去。
李辛也不抗拒,只是嘴角露出笑意。
只感觉事情越发有意思了。
而他走后,大厅里依旧冷寂。
众人见九千岁发怒,再不敢凑过来一步。
所幸朱由检摆了摆手,让他们自去外面赏月饮酒,众人才松了口气慌忙离开。
等只剩下魏忠贤和朱由检两人,魏忠贤又露出笑意。
“殿下啊殿下,原来是这个原因。那你不早给咱家说,倒让咱家好生丢人。”
“哈哈哈,厂臣,你也没问我啊,我那皇嫂这几年来处处关心于我,还给我找了那么好的王妃。”
“这么点事我不帮她,岂不是太过无情?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
魏忠贤干笑两声,心说你他妈醉翁之意不在酒吧。
瞒着我数年经营,早将京师很多人收拢门下。
等我发现时,已成庞大势力,甚至无力撼动。
不过这些东西双方都是心知肚明,魏忠贤也不是傻批,此刻也琢磨出什么道道了。
见所有人被朱由检撵走后,开口询问。
“殿下,突然找咱家来太康伯府上一聚,究竟有什么事情,不妨直说。”
朱由检心中一抖,暗骂我要告诉你明天要杀我大哥,让你少管闲事。
可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口,他只能循序渐进。
见左右无人,朱由检凑到魏忠贤身旁,低声轻语。
“呵呵,厂臣,能有什么事呢,只不过小王最近查到一些有意思的情报,不知锦衣卫查出没有。特意告诉厂臣,好让你有个防备。”
“情报?什么情报?让我有什么防备?”
魏忠贤再楞。
朱由校已低声说了起来。
“厂臣,你可知,观山太保封礼辛娶了自己堂妹封巧儿为妻,并生下一个孩儿?”
魏忠贤闻言嗤笑起来:“我倒不知,不过娶了自己堂妹?呵呵,这封礼辛好大胆子,竟敢公然违背明律?”
明律有规定,堂兄妹绝不能结婚。
不过,又关我魏忠贤屁事。
这踏马也算情报?
朱由检见魏忠贤还不明白,也不着急,继续说道。
“呵呵,厂臣莫急。天启二年,安乐堂突然死了个人,是封家传人封师岐,不知厂臣还记得否?”
嗯?
涉及到谋害张嫣那件事情,涉及到自家兄弟李辛身亡,魏忠贤怎么可能不记得。
他心中立刻狂跳。
“封师岐?”
“没错,此人听说突然得了瘟病突然死了,最后埋入京郊孤坟。”
“小王前几日,曾命京城最好的仵作挖了封师岐的坟莹,打开棺椁后查验里面的尸骨,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”
魏忠贤听到这里,已呼吸急促起来。
朱由检再次压低了声音,脸上似笑非笑。
“那尸骨只有三十余岁,绝非封师岐本人!”
轰!
魏忠贤听到这里,只感觉脑袋都要炸了。
他霍然起身,一把抓住对方。
“殿下,你,你究竟要告诉咱家什么?”
……
而就在朱由校给魏忠贤献出投名状的时候。
李辛也被张国纪带着走入后院。
不知何时,张国纪竟悄然离去,只扔下李辛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之中。
李辛皱眉四看,突然浑身一震。
但见月光下,一道绝美的身影站在树旁,正痴痴看来
见李辛出现,那身影哭着笑了,笑着哭了。
她呢喃开口,终于喊出数年来最想喊出的话。
“师父……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