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春甫沉吟了一会儿,接着转而问:“那你可知道,该如何解这铅毒?”
这下,柳如思就尴尬了…现代医学里要用的各种药物,大夏都没有啊!
不由得气弱几分,她讪讪小声道:“学生只知道,应该尽快远离有铅的环境和物品,再好好调养,是可以慢慢自行好转、病愈的…”
李春甫斜眼瞪她,又是天花乱坠一大堆,结果来一句不会…
“可是,制取铅粉是小人一家三口的生计啊!小人怎么能远离?”患者不禁一脸愁容的出声。
李春甫收回对徒弟无语的眼神,看向病患,平和道:“我观你脉象为阴寒之邪所致,呆会儿写个排毒利湿的方子给你,服用一段时日,应当能有所缓解…”
“不过,若像我徒儿说的一样,病因是铅粉,吃药是治标不治本,你应该尽量减少接触,嗯……比方说,制取时戴个口罩,完工后及时清洗双手,减少铅粉摄入。”
病患愁容稍缓,一边起身摸索衣襟和口袋,一边感激道:“那有劳神医开方了,这…这二两银子不成敬意…”
李春甫连忙避开,挥手道:“说过了,医者大会是义诊,不收诊金!你出去药铺抓药还要花钱呢,留着吧!”
“可是…这…”患者满心不安,自己的性命都寄托于医者,不付出什么,又怎么能期待医师毫无保留…
“你放心,来大会的都是心善的仁医。”
柳如思以带有亲和力的语气安抚道:“无论诊金多或少,有或无,李老师既然开方了,就一定是根据你的情况判断,给出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。”
患者听到安抚,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大殿,二两银子恐怕连这里的一块砖都买不起…这些神医圣手想赚钱多得是人给,若不是心善,何必行义诊呢?
想罢,患者安了心,拿上李春甫现开的药方,回家去了。
等待下一个病人进殿之际,众医便围绕李春甫留的药方副本展开讨论,有人赞叹道:“李兄果然用药入神啊,这些药看似普通,可多样相加,药性就出来了!”
李春甫叹息摇头道:“唉,要光追求最强的药性,一副药就能吃到他穷困潦倒,这病看了又有何用呢…就算是这方子,对其而言,大约也只是勉强能负担。”
“老夫诊病一生,病症见识得越多,就越觉得,诊的其实不是病,是人间疾苦啊…”
朱恒真感慨着,看向默默写病例的柳如思,有些疑惑问:“倒是你这徒儿,年纪轻轻,却通透得像见惯了世事?”
“嗐!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,带着丁点大的孩子,能不懂世事吗?”李春甫撇嘴道。
“啧…”朱恒真不由得皱巴了白眉,这当师傅的,说话也太难听了!
柳如思笑着迎上刚进来的患者。
“来,这边坐,待会儿各位老师都会为你看诊,是为了交流医术,未必是什么重病,你无需紧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