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春也没隐瞒:“我不知晓,是小姐告诉我,说你今晚定会回来,让我注意着,等到你回来,跟你说,不必守在小姐的屋前,先回你的屋睡觉,待明儿一早,小姐醒了,你也歇息好了,再到小姐跟前,与小姐禀说事情办得如何。”
“原是如此。”风筝借着烛光,看到赏春身上穿的非是寝衣,“赏春姑姑一直都没睡么?”
赏春道:“有趴在桌面睡了会儿,醒来时已是丑时末,我怕我再睡过去,会睡过寅时,那你回来我就不知道了,便也没再睡,一直坐在窗边透过小缝瞧着动静,这才能你一回来,我便知晓。小姐这几日忙里忙外,很是疲累,让小姐好好睡一觉,你也定是累了,也回去好好歇息,无论何事儿,都天亮了再说。”?????
风筝总算明白赏春为何能发现她回来了,原来不是听到她的动静,而是疑似看到她的身影,终归她的脚步声可以完全敛去,她的身影却无法隐形,她身手再敏捷,走上庑廊时也总能瞧见丁点儿动静。
当然,这也说明赏春的视力非常好,若视力差些,纵然紧盯着,也无法捕捉到她于明暗之间闪避的那丝残影。
除非,也是高手。
“那我回屋睡了,赏春姑姑也赶紧去歇着。”守在这会儿五更初,她觉得赏春定然也是困极了。
“好。”赏春为完成孟十三交代的事儿,睁大双眼强行清醒到这一刻,这会儿终于等到风筝该说的也都跟风筝说了,如此精神一松懈,她即时哈欠连天。
次日,孟十三从秋水湖走圈回来,风筝已等到明晓堂,待她回寝屋净去身上一层薄薄的细汗,再换上干爽的衫裙,方踏进明晓堂。
“小姐。”风筝礼唤一声。
“说吧。”孟十三高居左上首。
宝珠随侍在一侧,手里拿着一柄团扇,缓缓给孟十三扇风。
“奴婢根据文原此前查问到的线索,一直追到一家邸店,柳掌柜确实在那儿出现过,不过只出现了片刻,铺前的伙计只见到他进,并未见到他出。”风筝细禀,“奴婢给伙计塞了二十个铜板,他才悄悄告知奴婢,说柳掌柜进邸店之后,只同他打了声招呼,便直接进到邸店后面的小院,此后他再没有看到柳掌柜的身影。”
孟十三问:“那家邸店后面的小院可是有后门?”
“奴婢瞧过,确有后门。”风筝回道,“小院是邸店掌柜一家在住,柳掌柜能到小院去,定然是和邸店掌柜认得。奴婢便去问了邸店的掌柜,那掌柜起先怕奴婢是恶人,便不肯吐实,奴婢也不能自报家门暴露身份,只好拿掌柜的儿子威胁他,他才承认确与柳掌柜相识,也在前日傍晚见过柳掌柜,柳掌柜也是从后门离开的邸店。”
“哪里的邸店?”孟十三又问。
“城南的楠树胡同。”风筝答道。
这时赏春恰好端着刚沏好的香片入内,听到此言插话道:“可是叫‘明月邸店’?”
凌晨五更初那会儿,风筝便教赏春的好目力惊到,这会儿再次被惊到:“赏春姑姑如何知晓?”
“你知道这家邸店?”孟十三也是诧异地看向赏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