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相似的两张脸,裴岸有些说不出口。
秦庆东哼了一声,“你家娘子天不怕地不怕的,你还怕吓着她?”裴岸无奈,“浑说,莫要污了表姐与观舟的耳朵。”
嘁!
宋观舟撇撇嘴,“教坊司么,无非就是做了某些达官显贵的玩物,是也不是?”
哈?
裴岸与秦庆东面面相觑,几分不可思议,许淩俏倒是也听懂了,面上飞来晚霞,螓首低垂,羞得不能说话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宋观舟蹙眉,“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?他自是家里犯了事儿,小小年岁没入教坊司,长得好看身段又妙,好这口的富贵人家多了去,正好他又是贱籍,想要耍玩一次,有何难的?”
裴岸掩面,“你既是知道,又何必想着请上门来?”
“他善歌舞,能弹会唱,我听曲观舞,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”她面上真诚,玉颜纯净,倒让两个男人说不出话来。
“自是不能。”
裴岸哭笑不得,“若是父亲知道,再是宠爱你,也得罚你。”堂堂公府的门槛,能容寻常伎子上门,却由不得宋幼安而来。
宋观舟冷笑,“罢了,迂腐的男人,既不让我去外头听曲,也不让我寻人上门,那你二人快些来。”
立在一侧的荷花莲花早早取来瑶琴、竹笛,裴岸取过来,横放在腿上,挑了几弦,清脆之音悠悠入耳。
“能唱吗?”
“不能!”
秦庆东也横笛在前,吹了几个音,二人早早就能合奏,这会儿相视一笑,来了一曲西南宴客祝酒小调。
亭子上头青瓦传来雨点子滴落声响,伴着瑶琴竹笛,别有一番情趣。
宋观舟与许淩俏遥指不远处一朵粉红荷花,笑意盈盈。
忍冬取来刚出炉的点心,同主子们摆放开来,许淩俏在宋观舟招呼下,又吃了好几块甜糕。
“观舟,再不能吃。”
“那就吃口甜茶。”
一会子甜瓜,一会子 甜茶,再来半块甜糕,天色黑了下来,雨窸窸窣窣落在荷叶上,同裴岸秦庆东的琴声笛声交相辉映,惬意啊!
宋观舟十分满足。
还时不时给裴岸塞上几块点心,直到裴岸摇头拒绝,“实在太过甜腻,你吃就好。”
一旁孤家寡人,又在吹笛的秦庆东瞪着大眼睛,看着眼前两口子,只觉得那点心不吃也罢,堵心不说,还过分齁甜。
讨厌!
春哥见状,上前腆着大脸,憨憨一笑,“二公子,小的来也给你喂上些?”
一口气几乎没上来。
秦庆东怒瞪,嘴上还吹着笛子。
春哥斗胆用签子戳了一块,递到秦庆东跟前,才发现秦庆东口不得闲,愣头愣脑,“哎呀,二公子,您没多余的嘴舌。”
“滚!”
笑岔气的许淩俏,难得开怀,倒是宋观舟眉飞色舞,“快,春哥,堵着你家二公子的嘴,莫让他开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