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娘子的话,前几日刚搬进隔壁,老太爷吩咐小子给邻里送包果点吃茶。”
“你家老太爷倒是有心了,做得比内宅妇人还要贴心。”
顺子低着头不吭声,他真分不出来这是夸他家老太爷还是损他家老太爷。
顺子不吭声,那妇人又接着说:“妈妈,快接过点心,再拿十个铜板给小哥儿吃茶。”
顺子给邻里送了果点,邻里也都纷纷回了小礼,只有隔壁没有动静。
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,冬月底的最后一天,他们的驴车刚在院门口停下来,隔壁娘子跟前的妈妈就提着个枣红色的食盒走了出来,好像是特特在等着他们一般。
那妈妈对着苏青山福了福身,“老婆子是隔壁白家的,姓宋。
大爷客气送了点心果子来,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家娘子遣老婆子拿了几个菜送来,全当是给大爷的回礼,若大爷不嫌弃,还请收下。”
宋婆子提着食盒往前一送,眼睛笑望着苏青山。
苏青山给宋婆子拱手回礼,同时对顺子使了个眼色,顺子从宋婆子手里接过食盒。
苏青山又道:“劳烦妈妈代为向你家老爷致谢。”
那宋妈妈故作幽默一笑,“这个我可办不到,老婆子应该还能活个二三十年。”
苏青山怔愣一下就反应了过来,还来不及道自己唐突。
宋婆子说完那话,微福了福身便转头回了隔壁。
苏青山看了隔壁院子一眼,也转身进了家门。
顺子暗道,原来隔壁娘子是个寡居的。难怪当日他进院子里时感觉静悄悄的。
有了这个认识,他再看一眼手中的食盒,感觉有些复杂。
枣红色的盒子有上下四层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里面少数得有五个菜。
顺子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身着青色紧身圆领袍的苏青山,不到四十的年岁,圆领袍下的身躯高壮挺拔。
他浓眉深目,长得刚毅,虽然没有时下流行的书卷气,但有一股子男子的英挺气概。
他们亲家老太爷,虽然被叫做老太爷,可实打实地还是个年轻的郎君啊。
顺子想着那天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一抹尖尖的绣鞋,感觉这一食盒的吃食并不是那么单纯。
他关上大门,提着食盒跟着进了正房堂屋。
苏青山已经自己打了水在洗脸。
顺子放好食盒,过去井水边打水仔细洗了洗手,回到堂屋打开桌上的食盒。
最上面竟然是一盘爆炒白腰子,他嘴角抖了抖,把盘子端出来放到餐桌上。
第二层也放是放了一个盘子菜,一张圆白的瓷盘里头并着头放了两只香炸鹌鹑。
第三层终于正常了,放了一盘素炒蘑菇。
最下面一层放了一碟炸春卷,一碟子油煎宿蒸饼。
苏青山洗漱完进来,看了一眼餐桌上丰富的菜色,满脸带笑,“隔壁这也太客气了些。”
顺子也不敢多话,轻嗯了一声,附和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,忙在主位给他摆上一副碗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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