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桃他们出去跑了一天,大人孩子都累得不行,夜里洗漱过后,都睡得香甜。
齐家一家睡得香甜,有人就睡不着了。
韩国大长公主驸马的吴家
吴家宅院后街的仆从院里,一年轻的女使漏夜匆匆赶回家中。
“你不在三太太跟前好好伺候,这时候跑回来干什么?”常婆子嘴里骂着女儿青雨,转身去了灶房,把晚上没有吃完的晚饭端了出来。
“在前面院儿用过饭了没有?家里还剩两张饼,你吃了吧。”
常婆子把饼子给青雨放到四方桌上,转身要歪床上去,她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一天累得腿脚酸软。
青烟坐立难安,她拉住将要躺下的常婆子按到床边儿上坐下。
而后跑去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往外面看了看,见无异样便随手关上了房门。
青雨神神叨叨的,常婆子也被她整得紧张了起来。
常婆子面容严肃地问她,“到底有啥事儿啊,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?”
青雨坐到常婆子身旁,压着声音说:“娘,我今儿跟着三太太去御街,在唐家正店吃饭的时候,遇到了个跟小郎君差不多大的小娘子。”
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?这有什么奇怪的,常娘子盯着青烟,不知道她要说什么。
“那……那小娘子,长得圆圆的脸儿,圆圆的眼儿,跟……跟三太太有六七分的相像。”
常婆子心里咯噔一下,脸色都变了。
她眼珠子疯狂乱转,连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那年在寺院里,她清清楚楚听到那婆子说自己的籍贯是临阳,回去之后也不愿麻烦家中侄儿,要去庵堂养老度日,她才留了心思的。
她确定那婆子出了京城便再不可能回京城来,才在路上蹲她的。
“世上长得相像的人那么多,你怕个什么,或许只是凑巧长得像而已。”
常婆子这样说是在稳住青雨,也是在稳住自己狂跳的心。
这事儿要是捅出来,他们全家都会被打死,她就是怕死,才多了个心眼儿,留了那孩子一命。
青雨拉着她娘的手,眼中含着泪花,“娘,要不你跟三太太坦白吧,三太太是那么好,你怎么忍心她们母女天各一方?”
常婆子打掉青雨的手,厉声道:“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?你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子都在老太太手里拿捏着,我死了不要紧,你是想让咱们全家都死光光?”
青雨沉默了,全家都卖身给了吴家,可不就被别人死死的拿捏着。
常婆子照着青雨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,“你可管好自己的嘴,稍有不慎,咱们全家的命都没了。”
青雨疼得眼泪汪汪也不敢叫出来。
常婆子后悔了,她不该为了心里的那点儿侥幸,让青雨去偷三太太的首饰。
这件事儿从始至终都不该让她知道,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当初,她害怕这事暴露后,老太太让她背锅,便留了那孩子一命。
又怕即便找到那个孩子也无法证明她是吴家的,便让青雨偷一件三太太的首饰。
谁知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把长公主给三太太的玉镯偷了出来。
听说那玉镯是大食国的贡品,总共只有两只,当时的皇后给了自己嫡出的女儿和儿媳。
便是当今的韩国大长公主和当今的太后娘娘。
三太太发现玉镯丢了彻底慌乱神,彻查了一遍自己的院子也没有找到。只不过趁势发卖了三四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女使。
三太太屋里处置了几个人,青雨慢慢地也从二等女使升到了三太太屋里伺候。
她在老太太屋里伺候,儿子一家在庄子上也颇得重用,女儿在三太太房里,三太太仁厚也是个极好的地方。
现在一家人都很好,她可不想一瞬间就打了水漂,更不想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