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韩大将军把叛贼打跑去西迪后,他们陆家马上就出了重金寻二郎的告示,只要有人送二郎回来,他们愿意赏黄金百两。
一年又一年都没有人来领这个赏金,他们都说二郎定然已经没有了。
陆老夫人不能想,一想就忍不住心疼,她的二郎啊。
齐贺思虑了许久,最后下狠心不回陆家时,他并不知道他娘是这样的悲痛。
他见他娘哭得这么难过,心里也是说不出滋味的酸楚。
“阿娘,当时我从山上掉到山下的溪水里,被流动的溪水冲到了离龙鸣山百里外的地方。
碰巧被齐家的爹爹所救,当时为了瞒着齐家的人,齐家爹娘也没敢宣扬出去。
另外因着我失血过多又磕着了脑袋,醒来就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,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人在寻我。”
齐贺话音刚落,陆老夫人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,她伸手摸了摸齐贺的脑袋,“我可怜的二郎,你受苦了啊。”
陆老夫人哭了一阵,眼泪都来不及擦,就喊华妈妈,“华年,华年,快请胡郎中来,让他给二郎摸摸脉。”
好在刚才胡郎中见陆老夫人情绪那么激动,从内室出来后,没敢立刻回去。
小陆太太了解了他的顾虑后,便将他安排在了西厢房的客室歇息。
华妈妈奉命出来请胡郎中,小陆太太使女使去西厢房把胡郎中又请了过来。
“阿娘,我已经好了,后面又记起来所有的事情。”齐贺不敢说自己受了如何严重的刀伤,也不敢说自己是又摔了一下给摔好的,他怕他娘担心。
陆老夫人坚持:“阿娘不放心,让胡郎中再看看。”
胡朗中进来了,陆老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,忙说:“劳烦胡郎中给我儿看看,他小时候磕到过脑袋,有段时间记不起往事。看看现如今可还有大碍?”
胡郎中点了点头,把齐贺请到圆桌旁坐下,他拿出脉枕,给齐贺垫在腕下,伸出三指搭上他的手腕。
胡郎中闭着眼睛摸脉,过了许久之后,才睁开眼睛,“十岁之前,二爷不止伤过脑袋,五脏六腑也都受过重创。现如今虽已医好,也是因二爷年轻体壮。待到二爷年老体弱之时,身体可能会比平常人虚弱。”
陆老夫人刚擦干的眼泪哗啦又流了下来,她哽咽着问胡郎中,“现在就开始补,会不会好些?”
“二爷现在正值壮年,也不可过度进补,进补之事还需徐徐图之。往后经年一进入冬至,便开始用些平常的温补之药进补即可,如此经年积累下来也会有所改善。”
如此甚好,如此甚好。
陆老夫人放心地点了点头,“劳烦胡郎中给开个进补的方子。”
胡郎中拱手应是,他铺好纸张,华妈妈亲自帮他研磨,没一会儿就写了一副冬日进补的方子出来。
如此,陆老夫人才放心地请华妈妈送了胡郎中回去。
陆老夫人拉着齐贺的手,悲悲切切,“二郎,你的院子还在,娘每日都使人打扫着,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搬回来?过了冬至,娘要亲自给你熬药进补。还有,你舅舅今岁末要回京述职,到时候你舅母表哥都会回来,到那时咱们几家亲戚好好热闹热闹。”
齐贺闭口不言,陆老夫人拉着他的手,一脸的期待。
齐贺见陆老夫人如此,艰难开口:“阿娘,现如今儿子姓齐,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为好。”
生恩养恩不能平衡,可齐家只有他一个儿子……
陆老夫人愣住了,她怔怔地盯着齐贺的眼睛,想确认她听到的是不是真的?
可,见他一脸的坚定,这个结果令她难以接受,她的二郎是不愿意回陆家吗?
陆老夫人突然眼前发晕,整个人摇晃了几下,眼看又要瘫倒下去,被眼疾手快的齐贺紧紧抱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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