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贺和苏桃走出了主院后,他们恭敬地向陆老夫人和陆参政施礼道别。
随后,齐贺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抱着朗哥儿,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牵着苏桃,一同转身朝着外院走去。
小陆大人和小陆太太送他们到了陆家大门口。
这一整天仿佛充满了混乱与难以置信,但当他们踏出陆家大门的那一瞬间,一切似乎都画上了句号。
齐贺竟然是陆家二郎这个事实,让苏桃感到无比震惊。
一个来自京城的官宦家庭的小郎君,怎么会流落在临阳那座绵延百里的大山背后的偏远小县城呢?
上了自家驴车后,齐贺一路上保持着沉默不语的状态,就像上巳节那晚归来时一样。
苏桃静静地靠着齐贺坐着,紧握着他的手,同样没有说话。
她明白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,默默的陪伴才是对他最好的支持。
朗哥儿一天都没有睡觉,回来的驴车上晃荡两下就在齐贺怀里睡着了。
大概一炷香的时间,他们到了兴源巷,夜已经深了,赵氏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们。
驴车一停下来,她便走进前去,见齐贺抱着朗哥儿下来,她低声问:“朗哥儿睡着了?他没事吧?”
“娘别担心,朗哥儿无碍,我先送他回房间去睡。”齐贺也轻声回赵氏的话。
“行行行,赶紧放床上去。”
齐贺进了院门,苏桃紧接着从驴车上下来了。
赵氏过去拉住她的手,“桃娘,朗哥儿是不是跟五郎一样?不能吃沾酒的东西?”
苏桃拍了拍赵氏的手,轻轻嗯了一声:“今儿陆家上了一碗酒酿桂花丸子,陆老夫人喂了他一口,饭后玩了一会儿,身上就起了小红点儿。”
两人手牵着往正房走,赵氏听了一脸的严肃:“看来朗哥儿是仿了他爹,不能吃沾酒的吃食。以后咱们都注意着。”
两人进了堂屋,分别坐到自己的位子上,赵氏给她倒了一盏茶。
“先喝口茶吧,天儿也不早了,我去让翠丫给你们烧洗澡水去。”
赵氏说完就出了房间。
苏桃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。她心里满满都是齐贺,他在陆家都跟陆老夫人说了什么?
陆老夫人出来送她们的时候,她看到陆老夫人哭得两眼红肿。
齐贺、苏桃、朗哥儿都平安回来,赵氏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
翠丫把水烧好,苏桃跟齐贺就沐浴回西厢房休息去了。
有些事情,齐贺若是不愿意说,苏桃也不问,她就紧紧地抱着他,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。
“阿桃?”齐贺轻叫了她一声。苏桃淡淡地嗯了一声。
“你不好奇吗?”齐贺柔声问。
苏桃离开齐贺的怀抱,撑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,说:“我好奇,可若是往事对相公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,那便不要说了,我不想你一次次回忆不开心的事。”
齐贺微微一笑,把苏桃拉进怀里躺好。
他下巴在她脑袋上蹭了蹭,声音轻缓地开口:“八岁之前,我生活在京城。是陆太
傅家的小孙子,聪明懂事,从六岁开始就在资善堂给太子做伴读。
资善堂是皇子公主读书的地方,里面也有各皇子公主们的伴读。太子比我大两岁,可是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君臣之分,太子是君,我为臣,君臣各有所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