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贾大妈,您不知道轧钢厂的工位在外面多吃香吧?!”旁边的年轻干事又忍不住了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贾张氏点了点头:“听说外面卖得挺贵。”
纪铃:……
这话您当着我们的面说真的合适吗?
“可老婆子害怕啊。”贾张氏叹了口气:“不瞒您们说,老婆子我啊,没什么文化,只知道,什么时候该跑。我小时候,我们村里,有这么一个事儿,说是王老六家的媳妇被当地的地主抢了去了,为什么啊?不就是因为王老六家的媳妇长得好看嘛。巧了吗这不是,我家淮茹,长得也挺好看的。你们猜王老六家的媳妇最后什么结果?她死在了地主家后院的那口枯井里!”
纪铃听到这话,就知道麻烦大了。
“老姐姐,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,您说这事儿做什么啊?”
“巧了吗不是?我家媳妇告诉我,她的那个车间主任,先是把她的组长位置给下了。下了也就罢了,老婆子我也没多大野心,左右我们这一家子,好好地活着,也就行了。结果人家倒好,告诉我媳妇,不跟他好,他就要把我媳妇开除了。老婆子不懂那些个深明大义,还是我媳妇那边亲戚给出了头。”
“我们呀,惹不起,但躲得起啊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。”
“您有证据吗?”纪铃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。
“巧了,老婆子小时候的那个县太爷也是这么说的,王老六家告了状,县太爷说,没有证据,指不定是王老六家的媳妇想去地主家偷粮食,一个不小心,失足落了井,这才丢了性命。纪干事啊,老婆子如今年纪也大了,几个孩子呢,也算是有出息了。都靠着我儿媳妇这么些年拉扯起来的。我不想她死,成吗?”贾张氏轻声地哀求着,声音不大,但打在纪铃的心里,如若万钧。
杀人,诛心。
她们走了。
秦淮茹从里屋走了出来。
轻呼了一口气。
“妈,还得是您。”
贾张氏瞪了她一眼:“你就惹事吧,魂都让曹家那小子勾了去了,这事儿,抓个现行很难吗?非得用这种法子?你们两个的心眼子,一个塞一个的多,可别告诉老婆子,没别的法子?”
“这可不怪我,他非要那么去折腾。打一顿倒是出了气了。麻烦也多。”
“你这模样,可不像是嫌麻烦多的样子。”贾张氏瞪了秦淮茹一眼:“你这年纪越大,怎么越不稳重了。”
“您还好意思说我。”秦淮茹低声嘟囔了一句。
昨天回来之后,把厂子里的事儿跟老太太说了一番。她还以为老太太会发火,结果老太太跟看到什么乐子似的,饶有兴致地问了又问,最后得出结论,工厂那边,铁定会来人,到时候交给她就成。
这跟秦淮茹想象中的贾张氏完全不一样。
事实上,在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,她最担心的,就是贾张氏的反应。
谁知道曹魏告诉她,你不用担心,贾张氏巴不得有个乐子看。
事实证明,曹魏是对的。
贾家现在的日子,已经脱离了吃饭住房未来这种问题了,两个女娃考上了大学,棒梗那边也经常写信回来,告诉他们近况,目前来看,几个娃娃的出路都很不错。贾张氏自然而然地就变得悠闲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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