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凡左右而言他,表情严肃,“你觉得,这都是我的自私自利的行为吗?错了!我是在帮你讨一个公道啊!”
“尽管我不知道世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,将我的退路斩断。”
“但是,从你的只言片语中,从你的变化中,我也隐约洞察了什么,猜到是发生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悲剧。”
“我不了解那些霸主,相隔的岁月太久远了……但是,我所经历,所体验,从苦叶派那里饱受磨砺,我可太明白怎么折腾人了!”
“那些相似的花,一定很惨吧?被血腥的屠戮,被残酷的实验,刺激他们的潜能,再将他们的每一寸血肉利用到极致……”
“如你所言,如今的你汇聚了他们的因缘……难道你就不想为他们报仇、给罪魁祸首一个报应吗?!”
叶凡大喝道,此刻他严肃无比,俨然是所有相似的花的保护神一般,要为之主持公道!
“叶凡”久久无言。
恍惚间,过去了很久,祂笑了起来,整个人若在千变万化。
脸,都是同一张脸,人,看上去还是同一个人。
可是,叶凡却若有所觉,这个“叶凡”像是在一刹那间换了千八百万的“魂”,是一个又一个相似又不同的人,他们的悲欢,他们的一生……都浓缩在这里了。
这些“魂”,其实大多都很寻常。
毕竟,他们的人生尺度都不怎么长,没有能成长起来,早早就被扼杀了,缺乏足够的人生沉淀。
他们早已死去,人生戛然而止。
更让人感叹的是,也没有人能铭记他们,从世间的记忆中消亡。
人有三次死亡。
生命的结束,葬礼的告别,记忆的消散。
所有的因果都被终结,便是大多数相似的花的命运。
但是,总有例外!
有的人虽死去了,但铭记他的人还在世间挣扎,化作最坚定的执念,若维持着风筝的线,让一点因缘不散!
“好!”
“叶凡”忽然轻喝出声,“你都愿意背负责任,我又怎能畏手畏脚?”
“短租?我成全你!”
“只希望你能从此困境中破局而出,还世间一个公道……”
祂的语气逐渐柔和,像是有感而发,“让世上再无悲剧……”
“没有问题。”
叶凡露出笑容,心中一块大石落下。
但随后,他又见“叶凡”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,“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?”
叶凡微愣,而后竖起耳朵认真聆听,他猜测,这个人是要借此告知他一些什么。
“叶凡”在呢喃着,一点又一点光雨飞散,没入叶凡的身体,引发了一种法的共鸣,是……大梦万古,让这一门法极致蜕变、升华,让叶凡有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。
但是,叶凡都没有在意,只是认真的倾听。
“或许,是我想要的太多,又或许我什么都不想要,希望丢下一切……可惜,我都遗忘了,以朦胧中最后的一点感知推演,我似从无到有,又从有到无,如此再到有,更迭往复……”
“踏入祭道之上,要祭掉的不仅是道,还有进化路,还有自身,一切成空,一切归于永寂,是彻底的从有到无……”
“当再一次从无到有,焕发新生,便算是证得了祭道之上……”
“一次有无轮转,便是一次证道祭道之上……那更迭往复,是在反复的证道吗?”
“叶凡”身形朦胧,如呓语一般,“反复的证道,会有多颗祭道之上的道果吗?”
祂的话音渐渐微渺,但是叶凡的心中却如雷霆炸响,轰鸣震动。
——这是那位三世铜棺主人强大的原因吗?
反复成就祭道之上的境界?
所以,祂与一般的超脱者拉出了巨大的鸿沟,甚至即使是其遗留下来的一点执、一点因缘,都能够塑造超脱的存在?
很强大,很不可思议……就像是在仙帝路尽的层次中,一般人有一颗仙帝道果就已经满足了,却有人默默走上了双道果、甚至三道果仙帝的路,那自然能对前者造成碾压、横扫!
“……若是如此,会有多少颗超脱的道果凝结?”
“是三?”
“是六?”
“还是……十?”
“叶凡”轻语着,看向叶凡,意有所指。
“三世铜棺……”
“六道轮回……”
“始祖有十……”
“若是最可怕的情况,想必会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生灵了吧?”
“想要与之对抗乃至战胜,是不是需要一群最惊艳的超脱者联手呢?”
“叶凡”感叹,“只有超脱才能对抗超脱,哪怕是赖账与逃单……”
祂笑着,叹着,最终在光雨中幻灭,唯有一枚无上的印记凝结,似存非存,若有若无。
这印记映照在叶凡的身上,让他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怕,强大绝伦,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常理、定论!
不过,同一时刻,叶凡也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,自这片空间而来,要凝滞他,要镇压他。
租赁而来的道果,终究不是他,充满了投机取巧。
但是!
“不一样了……真的不一样了……”
叶凡的目光炽盛,“哪怕我要背负征信,需一只手阻挡债主,我依旧能无敌人间!”
“这,就是超脱!”
“从此之后,我将屹立在世间最高的王座,我来,我见,我征服!”
“只要那三世铜棺主人不现,初代高原意识不至,谁能挡我?!”
他自负开口,一只手抬起,撑住了无边的压力。
同时,另一只手翻下,镇压而下,粉碎一切阻挡,破灭一切挡路者!
……
“葬主,他无敌了!”
终帝目光幽幽,“屠夫,你要坐视他功成圆满吗?还不去拖后腿?”
“我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屠夫低声道。
“那你的刀怎么握的那么紧?都出汗了。”终帝却道,“你靠斩相似的花来成道,葬主现在整的好大活,都将所有的相似之花凝聚起来,这就是你上好的杀伐对象啊!”
“斩了他,或许你就超脱了!”
他语气中带着蛊惑,挑拨离间,他从不逊色于其他霸主。
当年,他组团群殴其他霸主时,那可是信手拈来,不要太轻松!
“咳咳咳……我倒也想,不过葬主他也不傻啊,防着我呢……”屠夫轻咳,“况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