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霆的脸上没什么血色,他看上去也好像有些认命。
“……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他想要知道为什么。
姜恬那样的坚定,那样的果决,让他实在是有些伤心。
“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帝王和妃子之爱。但我很清楚,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同一个位置上,平等地对待过对方。或许我对你好一些,宫人们会提醒我,这是僭越。”
“我们两个人,本就是地位不平的两个人,你是上,我是下,我永远都不可能用一种挺直腰板的姿态对待你。”
“因为皇帝跟他的百姓不可能在一个范围里被界定。”
姜恬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清醒过后的冷静。
“若是可以,谁不想被选中,成为宠妃?若是真成为了宠妃,这辈子都可以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可偏偏有一人之下,那么她得到的就不会是爱情。”
想要帝王的爱,简直就是荒谬。
一个皇帝,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他自己的权力和地位。
没人会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去选择一个女人。
皇帝可以在闲暇之余,如同逗趣一般,去喜爱一个女子,也可以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,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,让这个女子的生活变得好一些。
可做得再多,上对下的地位永远都不会是平等的。
哪怕让皇帝低头,他也只是会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,在不损害帝王的利益的情况下,用一些小伎俩,去让他的妃子高兴。
“我不知道其他女子追求的爱到底是什么模样,我已经见识过颜景安给我的平等之爱。他尊重我,欣赏我,愿意与我平起平坐。他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独立女子看待,而并非是夫家的附属。”
“在这个时代,只有他一个人,能这样对待我,那我也会对他痴心以待。”
姜恬看着江霆:“我们两个人,不可能像是我和颜景安那样相处。这些天很多宫女太监都觉得我对你太不客气,他们提心吊胆,生怕你一发怒就掉了脑袋。毕竟你是主子,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奴才。你可以任意剥夺我的生死。”
哪怕江霆说他爱上了一个人,可他能够分清,这种爱到底是叫做宠爱,还是真正的爱吗?
只要他还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,他就没有办法用一种平行的方式去对待别人。
“如果一开始,我们两个人的相见没有那么多的地位阻隔,我把你当做平常的男子,我们之间互生情愫,或许我们会大不一样。”
当他们真的以平等的身份去相爱了,或许这种地位带来的差距就会减少。
可他们并不是。
从一开始,江霆就没有隐藏过身份。
姜恬一直将他当皇帝。
谁会爱上一个皇帝?
那是在飞蛾扑火。
帝王之心凉薄,可女子的命只有一条。
姜恬只是活得太清醒。
只要她过得清醒,她就不可能放纵,更不可能任由自己忘记那些由于阶层带来的种种矛盾,爱上一个可以随时将她抛弃的人。
姜恬说得够清楚了。
江霆自然听清楚了,他的心突然就冷得彻底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说。
说完了这句话,他就再也没有说下去。
还能怎么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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