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生得眉目俊朗,穿着玄色衣裳,神情孤冷。
“见过世子爷。”海棠低垂着头,行了个礼。
“海棠,起来吧。”盛怀瑾随口说道。
海棠起身。
“这就是表哥的通房?”男子声音清冷地问。
“是她。”盛怀瑾似乎有些不自然。
男子的目光落在海棠脸上一瞬。
海棠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嫌憎,她抬头看去,男子已经恢复如常。
盛怀瑾和那男子向前走去。海棠的不适感这才消退。
这男人似乎讨厌她?
她应该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,怎么就得罪了他?
想来,他或许是不耻自己通房的身份?
海棠压下心中的种种猜疑,回到青山院,盛怀瑾请的女夫子已经到了。
正堂里摆了一把古筝。
海棠一窍不通,看不出来好坏。女夫子看到古筝的时候,脸色微微变了变,再看向海棠时,目光里多了一份恭敬。
“我叫钟清逸,你唤我钟夫子就好。”钟夫子微笑道。
海棠甜甜唤了一声“钟夫子”,行了个礼。
钟夫子将海棠扶起来,两人在古筝前坐好。
随后,钟夫子认真给海棠讲解起了古筝的构造,又教了她指法。
海棠认真学着。
晌午,她将钟夫子送出了角门。
钟夫子的马车离开后,海棠突然看见她娘宋氏在巷子口探头探脑。
她有些诧异,笑着对守门的婆子说:“我去那边买些饴糖,马上就回来。”
“姑娘去吧。”守门的婆子笑道。
海棠平时为人大方,她既然去买饴糖,回来肯定会给她们几块,让她们甜甜嘴。守门的婆子也乐意给她行些方便。
海棠打发素月去买饴糖,她则走到巷子口,悄声问:“娘,您怎么来这里了?”
侍奉宋氏的小丫鬟低声回道:“太太方才去盛家武学看了少爷,之后,她想您了,就让奴婢带她来这里。奴婢告诉她进不去,她说只在外面待会儿,离您近一些就好。”
海棠让丫鬟将宋氏搀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,她用帕子擦了擦一个横着的树干,扶着宋氏坐下。
“娘,您身子怎么样了?”海棠问。
“好多了。你给找的那个方太医当真神奇,人家给我扎了扎针,还给了我一些往眼睛里滴的药水,我果然看得比以前清楚了。”宋氏笑着说。
海棠见她娘穿着枣红色的衣裙,像个普通人家的太太了,脸上也有了笑模样,心里不由得宽慰了许多。
“那您听方太医的话,好好治。”海棠叮嘱。
“我知道,我如今天天往眼里滴方太医给的药水,方太医还说每半个月要给我行一回针。如今啊,我都能看见你穿着紫色的衣裳了。”宋氏笑道。
这么说起来,宋氏眼睛是好了不少。
“方太医要多少诊金?我给你。”海棠问。
“人家不要诊金,只收了五百个铜板的药水钱。我这心里过意不去。”宋氏拉着海棠的手说。
居然这样?这份人情欠得大了。
“那您别管了,回头我给方太医送谢礼。”海棠说。
宋氏哆哆嗦嗦,取下腰间的荷包,从里面拿出一个银锭子,塞给海棠:“这银子,你拿去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