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胜既然现身鬼手门的祭祖大典,就没打算活着回去,伤了两人之后,见对方纷纷避让,不敢交锋,心下豪情万丈,大声叫道:“无常派个个该死,我白胜蒙着脸时也做下许多坏事,可那些事都是有人让我做的……”
刚说到此处,保定吕家的吕广越众而出,跳到白胜面前,长剑一指,喝道:“恶贼,你杀我叔父,烧我书楼,是受了谁的指使?”
白胜脸色一沉,似乎怪吕广打断了自己的话,瞪了吕广一眼,才道:“只此一件,无人指使,是我自己要烧那破楼的。至于你叔叔,他要打我杀我,难道我引颈就戮?”
吕广咬牙切齿道:“我们好好的一座书楼,你为什么要烧?可怜我吕家被你打死打伤了二十余口,今天要你血债血偿!”
白胜冷笑道:“谁让你们家闲着没事弄什么奸邪传、忠烈传,谁忠谁奸,谁好谁歹,你们分得清吗?趁早烧了干净,省得流毒天下,遗害无穷。”
吕广气得浑身颤抖,大喝一声:“恶贼,我跟你拼了!”疾奔上前,举剑便刺。
白胜的良心并未完全泯灭,见他二目尽赤,势如疯狂,心中闪出一丝不安,向旁一转,避开此剑,说道:“我杀你家二十三人,今日让你二十三剑,这是第一剑了。”
吕广不再多说,长剑挂定风声,一剑紧似一剑的刺出,转眼间刺了一十八剑。
白胜果然不还手,前后驱避,闪展腾挪,将敌剑尽数躲开。他身子周围还围拢着十余人,两名伤者已经退下,这些人见白胜只躲闪,不反击,以为能讨到便宜,纷纷举剑上前,向白胜展开进攻。
白胜嘴角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,身法陡然加快,在剑光人影中快速穿梭,随即向后一纵,左手负在身后,右手嗜血剑下指,鲜血从剑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流淌。”
广场上一片寂静,方才还挥剑砍杀的十几人忽然定住,各棚里观战的近千名武林豪杰也是鸦雀无声。
张正的心头砰砰直跳,暗想:“他出手了,怎的如此快法?这十几人僵立不动,是受伤了,还是……”
刚想到此处,一阵当啷、当啷的脆响,十几支长剑落地,紧接着十余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只剩下吕广脸色煞白,长剑斜指前方,剑尖不住的微微颤动。
高翔跟随白胜进来之后,当白胜跟别人动手时连忙避到广场一角,此时见了白胜快如闪电的杀人手段,不禁心惊胆战,进场时报仇雪恨之心,也暂时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高飞见兄弟进场,先是欢喜,又见白胜连伤十几条人命,心想天下英雄在此,岂能与他善罢甘休?自己的兄弟跟他在一起大大的不妥,呼唤道:“兄弟,这边来!”
高翔进场后还没顾得四下里观看,听见哥哥的声音,定睛观瞧,真的是哥哥大模大样的坐在一个棚中,登时又惊又喜,快步奔了过去,叫道:“哥,你怎么在这里?”
旁边神农谷的云鹤天疑心顿起:“他们是兄弟,难道这几人跟白胜是一伙儿的?”斜倪道:“你跟姓白的同来,也是无常派的吗?”
高翔心里一惊,他知道无常派是个恶名昭着的门派,已经被剿灭干净,这个人口口声声帮我夺回家产,寻回父兄,难道竟是无常派的?忙道:“不是,我是本地人,跟他不熟,也不知他是何门何派。”
云鹤天道:“你跟他不熟,为什么一同打了进来?”
高翔道:“我们家被杨敬轩霸占了,他答应帮我们追回房产,报仇申冤,我就跟他一起来了。”
云鹤天双眉紧皱,心想:“我们都是来给鬼手门捧场的,这几个却是来捣乱的,便说他们是无常派同党,一并剿杀了也无不可,只是另外两人,老不老,少不少,奇奇怪怪,假痴不癫,似乎有些来历,我倒要打听清楚了才好。”言念及此,目光转向乔庭木和乔之华,说道:“两位尊姓大名,是哪一门,哪一派的高人哪?”
乔之华笑道:“高人可不敢当,在下乔之华,我和我叔叔都是崂山派的。”
云鹤天嗯了一声,心想:“原来是崂山派,这就不奇怪了,他们一向我行我素,特立独行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”说道:“两位跟这个白胜没什么交情吧?”
乔之华道:“没交情,前几天还大打了一架呢。”
乔庭木道:“没交情,也没恩怨,打架也是闹着玩儿的。”他话中之意,是自己和白胜没过节,你要是跟他不对付,自己找人家算账去。
云鹤天见他始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微笑道:“你们可知我是谁?”
乔之华道:“恕我们叔侄眼拙,正要请教。”
云鹤天哈哈一笑,说道:“我乃湖北神农架神农谷的嫡传弟子,玉面罗刹云鹤天的便是。”
乔之华笑道:“你说是就是吗?有什么凭据没有?”
云鹤天哭笑不得,我就是我,还拿什么凭据?从怀中一伸手,取出一把五彩缤纷的的药丸,托于掌中,笑道:“旁门左道,能炼出这样的治伤良药吗?”
乔之华道:“待我看看真假。”大步来至云鹤天面前,把药丸接在手里,一边看,问道:“这颗红色的治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