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敬轩对验尸之事不赞成,不反对,似乎是想置身事外,但人就死在鬼手门总坛,若现在不查明真相,日后真相大白,岂不是更加难堪?难道是师父认为刘前辈伤重而死的可能性更大,怕万一查不出个结果,不好向泰山派交待?
张正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,但师父总算没有明确反对,事情仍有可为,心想:“不论刘前辈是怎么死的,我都要查证清楚,既不能使凶手逍遥法外,也不能坏了我们药王门的名声。”
乔之华见张正回来,问道:“怎么样?杨掌门同意了吗?”
张正道:“没同意,也没不同意。”
乔之华瞪眼道:“什么?那是什么意思?”
张正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让我们去做,他老人家假装不知道。”
郭采莹哼了一声,道:“真是个老滑头。”
张正脸色一沉,道:“师妹,不许胡说,我师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。”
郭采莹道:“有什么道理?不过是怕得罪人罢了,既怕查出真相得罪了神农谷,又怕什么也查不出来得罪泰山派,对了,他怎么不怕得罪了药公呢?真是奇怪。”
乔之华道:“好人总是让人敬仰,却不让人害怕,你见过哪一个人怕好人来打自己,杀自己吗?”
郭采莹笑道:“有道理,看你平常颠三倒四的,这次怎么聪明起来了。”
乔之华得她称赞一句,立时容光焕发,得意道:“我是大智若愚,大巧若拙,平常时不显山、不露水,一到了紧要关头,哈哈,就显出我的本事来了。”
郭采莹道:“是吗?那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。”
乔之华笑道:“放心,全包在我身上。”向张正道:“兄弟,借你的玉魄银针一用。”
张正道:“咱们一起去,还是我带着吧。”
乔之华求道:“兄弟,你方才也听见了,莹妹说包在我身上,你别去了吧。”
张正向灵车的方向一努嘴,说道:“你没看见吗?那边又加派了人手,由本门和神农谷的人共同守护灵车,咱们想要得手,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郭采莹道:“那你们两个去吧,我和白羽妹妹在此静候好音。”
白羽公主道:“不用咱们帮忙吗?”
郭采莹道:“傻丫头,给死人身上扎针有什么好看,让他们去吧,省得每天晚上都做噩梦。”
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,张正见她如此说,再想到遗臭坡上的情景,知她怕得厉害,说道:“也好,一会儿我和乔兄相机行事,你们两个乖乖的坐在这里别动。”
转眼到了二更,守在灵车前的鬼手门弟子全部撤走,换成了四个神农谷的人,只见他们分站马车的前后左右,背心对着马车,面孔朝外,如临大敌一般。
张正这才明白神农谷众人为什么从后面赶来,一定是白天在什么地方休息,傍晚时追上大队,在夜间值守,以防刘子通的遗体出现意外。但他们是真的怕出意外,还是心中有鬼,不敢让别人接近?
九月的天气,夜间还不甚凉,大家在林边寻了些树叶干草,席地而卧。杨敬轩、刘子通的两位师弟等功力较深的几人没有躺倒,闭目打坐运功,一呼一吸间真气缓缓流转,渐入物我两忘之境。
张正斜身而卧,脸对着四名药王门弟子护卫的灵车,不时睁开眼看对方动静。只见那四人按剑而立,互相也不说话,十分的忠于职守,心想:“他们若是这么瞪着眼睛站一夜,我可该如何下手?”
乔之华在张正耳边道:“兄弟,今天怕没机会了吧。”
张正道:“明天也一样,得想个办法。”
乔之华仰面朝天,看着满天星斗,说道:“能有什么办法?这四个小子跟四根桩子一样钉在那里,咱还能搬走了不成?”
郭采莹道:“他们晚上来,明天白天做吧。”
白羽公主小声道:“棺材里放的冰块一定是要换的,今天没见他们更换,不知什么时候该换,到时候有没有机会。”
乔之华眼前一亮,说话:“对呀,你真聪明。”
郭采莹道:“小声点,怕别人听不见吗?”
乔之华道:“是、是,我忘了。”
张正却感觉换冰之时,神农谷的防范会更加严密,又很可能在天明之后,青天白日的更难下手,但他已经有了计较,低声道:“乔兄,还记得鹦舌镖吗?”
乔之华道:“记得呀,我还有一枚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