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公率领张正和郭采莹与众人作别,取路赶往峨眉山。
郭采莹道:“药公,他们都飞走了,您也带我们飞一程吧。”
药公道:“你们两个的轻功差,身子重,这要是拖着你们飞到峨眉山,我这把老骨头非累散架不可,还是算了吧,我还想多活两年呢。”
郭采莹笑道:“看您说的,我们俩就那么没出息吗?在嵩山的剑仙别院,我们还跟陈前辈学过柳叶飘的轻功呢。”
药公笑道:“柳叶飘?骗小孩子的把戏,你飘一个我看看。”
郭采莹笑道:“我飘的不好,让师兄飘一下吧,他学的可好了。”
药公道:“是吗?我倒想开开眼界,是怎么个好法。”一边说,伸手抓住张正的腰带,向上一扔,口中道:“飘起来!”
他是千年的老药仙,这一掷看似轻描淡写,何止有千斤之力。张正只觉腰带上一紧,身如腾云驾雾一般,已然飞向半空。
他曾被药公带着飞过几次,但像这样毫无心征兆的向上飞升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。只觉两耳生风,地面的景物渐渐变小,身子正疾速的离开地面。
他心知自己的柳叶飘轻功还不纯熟,若等到下降时再依法施为说不定会出岔子,一惊之后,连忙收摄心神,默运柳叶飘心法,提足内力,待升至最高,将降未降之时,快速向下扫了一眼,约莫身处的位置虽高,与当初大考时的悬崖相比还差得很远,不敢五个盘旋而下,便依照陈钰所授的柳叶三旋诀,双臂一震,在空中三个盘旋,稳稳的落在地面。
郭采莹拍手叫好,药公也微笑着点了点头,说道:“马马虎虎,还有些随风飘落的样子。”
张正道:“这门轻功是陈前辈教我的,方才分手时陈前辈和冯前辈都不理我,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消气。”说到此,长叹了一声。
药公道:“咱们做的是大事,不要计较旁人一时的看法,过后他们自然明白。”
张正道:“是。”轻轻叹一口气,又道:“可是冯前辈和陈前辈并不是旁人。”
郭采莹道:“那就更不用担心了,他们虽然一时生气,过后气消了,再想起你的一片苦心,哪还有不理你的道理?说不定感觉屈枉了你,对你比以前更加亲热了呢。”
张正知道她在宽慰自己,勉强一笑,说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三人又走了一程,张正犹豫再三,终于问道:“药公,您去过华山了吗?”
药公道:“去过了,前次相见走的匆忙,没来得及跟你说。”稍停顿了一下,又道:“华山派掌门沈倾城不在,见到了他的几个师兄弟,都说宁女侠已经过世,还带我去看了宁女侠的坟墓。坟上青草很高,也没有立碑,只是一个坟疙瘩。我想宁女侠或许真的过世了,但是……”
张正道:“但是怎样?”
药公道:“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,提到宁女侠时,我看他们中间有人的脸色变了一下。”
张正忙问:“那人是谁?我将来找到他,一定问个明白。”
药公道:“那人后来出厅了,没陪我说话,当时人多,也没问姓名。不过他脸上有一道伤疤,倒是容易记认。”
张正心潮起伏,强忍住眼泪,缓缓道:“总有一天,我要上华山祭奠宁女侠,再见一见那位脸上有疤的华山派前辈。”
郭采莹道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三人在路上非只一日,这一天,终于来到了号称峨眉天下秀的四川峨眉山。
药公仰望高山,说道:“峨嵋派的云海剑法还是很有些名堂的,咱们要是遇见了,正好向人家请教请教。”
郭采莹奇道:“连您都要向他们请教,峨嵋派很了不起吗?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声啊。”
药公道:“真人不露相,露相不真人。我当年是见识过他们的剑法的,有些古怪,又精妙绝伦,嗯、十分的少见。”
张正道:“江湖上还有一个峨嵋派?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呀,恐怕连师父也不知道,是不是以前兴盛过,如今已经消亡了?”
郭采莹道:“是啊,我也没听过峨嵋派的名头。”
药公笑道:“他们从来就没有兴盛过,人数一直很少,也没出过一个剑仙,这都很不正常。一千年前,我在峨眉山金顶上与跟他们的一位高手过了几招,他纵身跳入云海,消失不见,如今思之,那几招剑法确实高明,嗯,高明之极。”
能让药公千年之后还念念不忘,大赞高明的剑法一定是空前绝后,惊世骇俗。张正和郭采莹遥想当年那位峨嵋派前辈与药公以精妙剑法过招,又飘然而去的风采,不禁感慨万千,心驰神往。
三人迈步上山,郭采莹道:“药公,峨嵋派的剑法如此了得,为什么后来绝迹江湖了呢?那位峨嵋派前辈就没有弟子传人吗?”
药公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,一千年前他们就较少跟武林人物联络,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,后来我云游异境,几百年也不回来,更不知他们的情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