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此迎敌看似冒险,实则是算准了才出手。长剑长,手臂短,自然是长剑先一步攻向敌人,只要能把敌人逼退,或是牵制其大半功力,自己掌上的压力便会减轻许多。
霍志坤见对方回身一剑,剑尖上寒芒吞吐,发出呲呲呲的声音,不退不闪,右臂一起,手腕转处,右手锤向剑尖上迎去。
白月明想不到对方的锤法如此灵巧,当真是举重若轻,圆转如意,心里生出一丝惧意,长剑在霍志坤右手锤上一点,便欲借力后跃。此时镜子翻转,侧面对着白月明的后背,他若能及时跃出,镜子再转之后,正可藏身在镜子之后。至于镜子是否被敌人损毁,自己若伤在对方锤下,镜子一样难保,那也顾不了许多了。
哪料霍志坤反应奇快,白月明稍向后退,便即纵身向前,和白月明一前一后,跃到了镜子的后面。
张正连续发射暗器,都是射向旋转的镜子,白月明等人伸手扶镜子时,张正怕误伤了三人,暗器已经停手。忽见白月明和霍志坤跃到了一面镜子之后,心想:“哎呀,霍前辈进去了,不知镜子的后面是什么光景。”
二人的身影刚被镜子挡上,清脆急促的兵刃相击声随之传出,张正侧耳听了片刻,心中暗暗称奇:“霍前辈的双锤是重兵刃,能跟白伯伯斗得如此紧凑,出招如此之快,足见高明。而白伯伯又能以轻御众,似乎不落下风,更是更加难得了。”
他对二人的武功大为佩服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便想看一看二人打斗时使用的招数。哪知二人一跃之后,镜子不但不向后倾倒,反而向前一栽,晃动了两下,就此定住。不仅如此,连旋转也停了,镜子把霍志坤和白月明挡了个严严实实,后面打得再激烈,张正也是无缘得见了。
白月皎和白月亮各自扶住了两面即将被狂风吹倒的镜子,白月皎向一面镜子上一靠,等这面镜子翻转,已不见了他的身影。
白月亮见三哥去帮二哥,料想二人合力,至少能抵挡一阵,纵身来至张正身前,沉声道:“张贤侄,我们待你父子不薄,你却带人打进洞来,究竟是何道理?”
张正道:“这……你真的是白月光,白伯伯吗?”
白月亮道:“当然是了,咱们多次相见,难道你还认不出来。”
张正道:“倒是能认出来,可那几位前辈是……”
白月亮嘿嘿一笑,道:“也是我,此乃本派的分身之术,一分二,二分三,三分至无穷无尽,一会儿我发起功来,洞里洞外,漫山遍野,全都是你白伯伯了。”
他这番话说的过于奇幻,张正如何肯信,笑道:“您真有如此神通,贵派早已雄霸天下,还用得着怕谁打进来吗?”
白月亮小眼睛一瞪,喝道:“住口!我们怕不怕是一回事,你带不带人闯入是另外一回事,岂可混为一谈。”
张正道:“白伯伯,小侄斗胆请问,您家中的兄弟姐妹共有几人?”他已想到这几人或许是白月光的孪生兄弟,又或者是易容改扮,但能如此相像,恐怕孪生兄弟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些。
白月亮道:“你白伯伯是独子,并无兄弟姐妹。”叹了口气,又道:“贤侄啊,你父亲在日,一心想让你做我们峨嵋派弟子,可惜当时你还未出生,后来又被你母亲带离了峨眉,这才没有正式拜师。今日你带外人进来,原是不该,但若你现在就拜我为师,入我门户,擅闯擅入之罪,尽可免了,事不宜迟,你赶快磕头吧。”
张正想不到他这时候居然要自己拜师,摇头道:“我先前已经说过,未经师父和药公允许,绝不会再投入别门别派,拜师之事,万万不敢从命。”
此时地道里传来高抬腿,轻落足,极缓慢的脚步声,白月亮知道又有人进来,这些人一到,局面更加凶险,恐怕自己兄弟几人都要命丧在洞中,心情激荡之下,冷冷道:“张贤侄,既入此洞,我们的功夫你学也得学,不学也得学,这个师,你是拜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