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倾阳吓得心头一震,忙道:“不是一般的喝酒,是拼酒、斗酒,也是绝交酒。那几个弟子想把他拼醉了,然后擒拿,可惜未能如愿,最后还是让他跑了。现在他提这件事,分明是挑拨离间,栽赃陷害!”
别说喝酒之事,事出有因,就算真有人跟沈从仁喝了酒,穆怀冰和张力也不会追究华山派的这类过失。
等李倾阳把话说完,穆怀冰哼了一声,道:“栽赃陷害,颠倒黑白,原就是剑魔一党惯用的手段,此时由得他胡说,到了诛魔大会上,一并与他算账。”
海擎天道:“李掌门不必介意,他明知自己难逃公道,才会要不顾一切的含血喷人。一时说有人跟他喝酒,一时又要说有人与他称兄道弟,我们大家的心里明明白白,谁也不会当真。”
李倾阳忙道:“是,是,多谢穆前辈信任,多谢海少掌门体谅。”
沈从仁看了海擎天一眼,说道:“姓海的,你想多了,我沈某人再不会跟你称兄道弟,更没有你这样的朋友。”
海擎天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烧,但自思在这正邪之分的大关头上,必须立定脚跟,当下朗声道:“我们当然是敌非友,不仅我不是你的朋友,我们嵩山派、我们鬼手门,与你势不两立!”
这番话一说出来,穆怀冰、张力、朱凤山等人一齐喝彩,杨端稍迟疑了一下,也跟着喝起彩来。
张正本就从心里讨厌海擎天,见他见风使舵,心中更加不耻他的为人,冷笑道:“海少掌门,你这路墙头草、铁面皮的功夫,可是越发的精进了。”
海擎天的脸色已不见异样,笑道:“张师弟,咱们现在是亲师兄弟,你再叫我海少掌门,太过见外,还是叫师兄好了。”
郭采莹忽道:“海师兄,你的墙头草、铁面皮功夫到底是哪位师父教的?小妹今日真是大开眼界。”
海擎天皱眉道:“谁是你的师兄?我们跟药王门非亲非故,可不敢高攀。”
郭采莹道:“是我师兄的师兄,也就马马虎虎,勉勉强强,算做我的师兄吧。你师弟要被人家抓走了,你怎么说?”
海擎天哼了一声,道:“是我师弟,我也不能纵容包庇,自然要以江湖道义为重,大义灭亲。”
郭采莹气道:“还说是亲师兄弟,一到正经事上,立时就做了缩头乌龟。”
海擎天大怒,有心反骂回去,又想她一个年轻姑娘,自己和她对骂,有失堂堂嵩山派少掌门的身份,稍一犹豫间,郭采莹的目光已转向杨端,道:“杨少掌门,你说呢?”
杨端的心里还是想帮张正说话,但多位剑仙前辈在场,海擎天又明确说了要大义灭亲,那便不好公然为张正求情,吞吞吐吐的道:“嗯,这个,郭姑娘,你让我说什么?”
郭采莹早料到他们不肯帮忙,当下不再理他,转向杨婉妡道:“杨姐姐,你应该不会也要大义灭亲,对我的师兄不管不顾吧?”
杨婉妡道:“你想怎样?”
郭采莹叹了口气,走近杨婉妡身边,把声音放低了些,说道:“你看现在这情形,只有咱们两个是真心为师兄好,可咱们打不过人家,不能硬来,只好一边护卫照顾他,一边另想办法,对不对?”
杨婉妡知她是个鬼机灵,这么绕着弯子说话,一定是已经想好了主意,说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,说来听听。”
郭采莹道:“此去华山,路途遥远,师兄需要人照顾,方才那人也说了,必须药公出面才能救下师兄。一路护送和请药公相救这两件事都很艰难,又都会落在咱二人的肩上。杨姐姐,你大着两岁,两件难事让我挑一件,你做另一件吧。”
杨婉妡听罢,又生气,又有些可笑,心想这小妮子真够可以的,这是要把我一竿子支到峨眉山,她一会儿也不离开师兄啊,说道:“妹妹,这两件事我只会做一件,至于另一件,我没到过四川,跟药公也不熟悉,可请不来他救人,你说怎么办呀?”
郭采莹脸上期盼的神色一下子消失,说道:“可是即便到了峨眉,请来药公,也不一定能赶上他们的诛魔大会,到时候师兄真的遇上了危险,你能做到舍命相救,舍命相陪吗?”
杨婉妡和张正青梅竹马,早已心心相印,把他当成了自己一生的爱人。在她的心里,当然可以和张正生死与共,但要像郭采莹那样,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说出来,却有些难以开口。当下和郭采莹四目相对,似乎都要从交汇的目光中看进对方的内心,要看看自己面前的姑娘,究竟是怎样的爱着自己也深爱之人。
在场的众人全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,张正心中感动,更怕杨婉妡为难,上前一步,说道:“两位师妹,我就去一趟华山,不会有什么危险,你们放心好了,谁也不用陪我,更不用麻烦药公,就在这里等我如何?等诛魔大会之事一了,我一刻也不拖延,即刻返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