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六斤听说大火暂时没烧进来,稍稍放心,又问:“你祖师爷爷和你相公怎样了?”
梅小小俊脸通红,向孟九斤和张正那边看了一眼,道:“他们两个手掌对着手掌,头顶上白雾腾腾,正在运功夫呢。”
梅六斤心中奇怪,他们这是何意?既像运功疗伤,又像是比拼内力,说道:“他们头顶上的白气,哪一个更浓一些?”
梅小小道:“都差不多,嗯,还是、还是相公头上的白气浓一些。不、不,这会儿是祖师爷爷头顶的白气更浓了。啊,又变了,又变成相公头顶的白气浓。哎呀,白气变成了黑气,又粗又大,都快冲到屋顶了。”
梅六斤心中大惊,头顶上有白气倒没什么,那是汗水蒸发所致,怎么有黑气冒出?连内力也逼出来了?拼内力拼到这种地步,这、这、这……
他不知孟九斤已经练成了分解聚合大法,更不知此时正到了分解聚合的紧要关头,急的满头大汗,连声道:“现在呢,现在呢,还有黑气没有?”
梅小小道:“还有……啊!他们两个从地上飘起来了,开始在空中打转,越转越高,越转越快,爷爷,他们在干什么呀!”
梅六斤忽然想到,这应该是本门中渡血大法、分解聚合大法、九转回春功之类的功夫,可他们如此施为,进展太快,可于身子大大的不利呀!
忽听梅小小又道:“转得稍慢了些,也越来越低了,可是,可是祖师爷爷的身子好像,好像……”
梅六斤心头一震,颤声道:“好像什么?快说!”
梅小小带着哭腔道:“好像比以前变小了。”
梅六斤闻听此言,一跤坐倒。慌得梅小小连忙上前扶住,哭道:“爷爷,爷爷,您怎么了?”
梅六斤连连摆手道:“不要管我,不要管我,接一下你祖师爷爷,别让他摔着了。”
梅小小心中奇怪,爷爷为什么这么说?祖师爷爷这么高的武功,在空中转几圈,落地时还能摔倒不成?
她心里这么想,眼光向张正和孟九斤看去,只见二人螺旋下降,孟九斤的身子已经缩成正常人一半大小,脸色灰白,脊背微弯,头也偏向一边,张正却是腰杆笔直,脸上泛出红光。
二人已经下降到距地面二尺左右,梅小小记得爷爷要她接祖师爷爷,连忙上前,在孟九斤落地的一瞬间扶住了他的身子,却触手冰凉,原来孟九斤身在空中,已然是油尽灯枯,命丧黄泉了。
张正的双手和孟九斤对在一起,落地时臀部先着地,身子震了一下,睁开眼来,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体缩小,被梅小小扶住的孟九斤,继而感到热浪滚滚,好似身处熔炉之中,奇道:“前辈,你变小了,咦,怎么这么热?”这句话出口,一抬头,已看到霍志坤、云智深、云智达三人正在全力向外扇火,大吃一惊,双足一蹬,挺身站起,哪料这一蹬之力,居然大的出奇,身子“嗖”的一声向上窜出,头撞到屋顶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大响,震得囚室晃三晃,摇三摇,如同地震一般。
囚室剧烈摇晃之时,云志深和云智达、梅六斤、梅小小全都滚倒在地上,霍志坤也脚下一个踉跄,勉强站稳身形。
扇火的三人中,两人摔倒,一人踉跄,全都无暇向地道内扇火。地道中的火焰迅速向囚室推进,眼看便要越过铁门,燃烧至屋内。
张正身在空中,看到霍志坤等人自顾不暇,火舌已经从铁门处冒出,情急之下,左掌一挥,向着铁门遥遥发出一掌。掌力到处,火焰被逼退了两丈多远,铁门也被扇得撞向墙壁,发出“咣”的一声大响。
张正落地之后,左一掌,右一掌,连续拍出,将火焰扇得节节后退,直退出十几丈远,地道向右拐弯,才看不见火焰退到了何处。
霍志坤和云志深、云智达,相顾愕然,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,功力之深,掌力之强,怎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!
张正将火焰逼出视线之外,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,伸手搔头的空档,大火再次袭来,忙又拍出一掌,劲风到处,又将火焰逼回去老远。
囚室里有他这个大高手在,大火已经烧不进来,但掌风能扇动流淌的石油,却无法阻止石油燃烧产生的浓烟。此时囚室里烟雾渐浓,武功最弱的梅小小吸了几口,已有昏昏沉沉之感。
梅六斤听得有一人掌风极强,已料到发掌人乃是张正,问道:“小小,你相公很神勇,你祖师爷爷不行了,是不是?”
梅小小被烟熏得不住咳嗽,还没来得及回话,梅六斤又厉声道:“小子!你祖师爷爷为你而死,你知道吗?”
张正心头一沉,暗想:“因我而死?我何时害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