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端和海擎天的肩头被人拍了一掌,急忙回头观看,只见张正和杨婉妡并肩站在一起,张正的手还揽在杨婉妡的腰间,顿时一个又惊又喜,一个又嫉又恨。海擎天“唰”的一声拔出长剑,喝道:“是我们嵩山派的剑仙别院,不是你的!”
张正道:“我在这里做过一任传道仙尊,天下皆知,想不到你们嵩山派气量狭窄,因我之故,连好好的一座别院也炸毁了,哎,真是可惜呀可叹。”
海擎天大怒,以剑点指着张正,叫道:“你!你!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!”
张正笑道:“我们马上就走,天上风大,还是搂紧些好,不用你多费心了。”
海擎天气得两眼冒火,喉头间发出嗬嗬的声响,猛的向前一跃,发疯般向张正连刺一十八剑。旁边杨端知道他的武功跟张正相差太大,伸手往怀里一摸,想要摸取暗器,却发觉囊中空空如也,连此行的依仗奇幻令也不见了,登时脸色大变,僵立在当场。
张正眼看海擎天的长剑刺到,不慌不忙,左袖一摆,以袖风相迎。海东峰刺出的十八记快剑,每一剑都被袖风带偏,他本人也被带乱了步法,左脚绊右脚,右脚拌左脚,扑通一声,摔倒在地。
杨端见他摔倒,顾不得再找暗器,伸手相扶,说道:“妹夫,你觉得怎样?有没有受伤?”
他这声“妹夫”一出口,杨婉妡满面通红,双眉紧皱,浑身都不自在,却也没有立时出言制止。张正的心里一片冰凉,暗想:“师兄啊师兄,你这一声妹夫叫的,可真比扎我一刀都难受。”
海擎天没想到杨端会在此时改口叫自己妹夫,恍惚了一下,继而大喜,激动得鼻涕眼泪哗哗的往下流,拉住杨端的手道:“我没事,没事,可是妡妹还在魔头手里,这、这可如何是好啊!”
杨端道:“莫急,我这就去找他要人。”此时,海东峰也赶了过来,他的身子直接被张正拍了一掌,五脏皆受震荡,落地后于隆隆爆炸声中打坐调息。海擎天急于寻找杨婉妡,等不及他运功完毕便和杨端汇合后连连闯入火场,海东峰运完功夫后一眼看见儿子被张正打倒在地,登时大惊,飞奔过来查看情况。
杨端见海东峰到了,起身把海擎天让给海东峰,向张正和杨婉妡走出两步,说道:“你们两个这就要背叛师门,远走高飞了吗?”
杨婉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问道:“什么?我什么时候背叛师门了?”
杨端道:“你要随魔头而去,还不是背叛师门?你这一去,鬼手门再无你这样一位弟子,我再无你这样一个妹妹,爹爹也再无你这样一个女儿了。”
他这番话没说完,杨婉妡脸上已然变色,等杨端的话音一落,正要开口,张正抢先道:“师父宽宏大量,连我这样跳脱浮躁的弟子都容得下,哪能容不下自己的亲女儿,杨师兄,你太多虑了。”
杨端冷笑道:“你怎知我爹容得下你?”
张正道:“若说容不下我,有何凭据?”
杨端道:“我爹命我持本门奇幻令而来,说是……”
张正冷冷道:“且慢!”将手一伸,续道:“奇幻令何在?”
杨端的脸上一会儿红,一会儿白,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被你的掌风扫落,失落无踪了。”
张正道:“遗失奇幻令,其罪非小,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帮你找回来。”杨端道:“什么条件?”张正道:“跟姓海的绝交,你还是我从前的师兄,我还是从前的师弟,妡妹还是从前的妡妹。”
以张正现在的武功,说出话来自有一股威势。杨端虽感觉奇幻令幸存的希望不大,但他既然这样说,说不定便有寻回的办法,若能骗他去寻奇幻令,等令牌到手之后再跟他翻脸不迟。想到此,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,却仍假装思索,沉吟未语。
海擎天只是被自己拌了一跤,并没受伤,忽听张正挑拨离间,竟要杨端跟自己绝交,这还了得,一下从地上跃起,叫道:“姓张的,你痴心妄想,没听见杨少掌门方才叫我妹夫吗?我们不仅不会绝交,还要好上加好,亲上加亲。”
张正道:“就算杨师兄偶然叫了,也是跟你开玩笑的,一句玩笑话,岂能当真?”
海擎天大声道:“谁说是玩笑话了?我和妡妹的婚事是双方家长亲定,三媒六证一个不缺,杨少掌门不叫我妹夫,又叫什么?”
张正的脸色一沉,随即微微一笑,说道:“那你们也要问问妡妹愿意不愿意呀,妡妹方才亲口对我说,我要是死了,她替我守寡。”
这句话一出口,杨端和海擎天一齐愣住,毕竟即便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,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也不多见。二人对望了一眼,一齐转头,看向张正身边的杨婉妡。杨端的目光中蕴含着七分疑惑,三分责备,海擎天的目光中也有疑惑,但更多的是期盼,期盼张正说的不是真的,是他的一厢情愿,是对妡妹的恶意诋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