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正奋力弹出两颗鸟蛋,郭采莹也已奔到了他身前,张正利用换气的空档说了声:“快走!”他说这两个字时虽然想尽量把声音压低,但真气正在疾速运转,气息从口中发出时自然而然的蕴含着极大的劲力,这两个字从张正口中一吐出来,立时如惊雷滚滚,在峰顶上盘桓了很久才渐渐消失。
郭采莹没想到他忽然用内力说话,被震得头晕脑胀,胸口发闷,叫了一声:“师兄!”
张正听到她的呼唤,但第三颗鸟蛋已经落下,只得再次伸掌去接。这次他用右掌接鸟蛋,再卸劲旋转,最后由左掌送出。
第三颗鸟蛋弹出之后,第一颗鸟蛋已经落至崖底,轰的一声大响,震耳欲聋,随即冒上来一股黑烟。反应过来的鸟人发出震天价彩声,金翅太子由衷的佩服,赞道:“张大侠,好功夫!”
第四颗鸟蛋落下时第二颗鸟蛋在崖底炸响,此后张正强提真气,奋力施为,于轰轰大响中先接后弹,左右开弓,一连将百余颗鸟蛋全部弹下悬崖,他本人也累得几乎虚脱,仗着内力浑厚,勉强站立未倒,但已有些摇摇欲坠。
天空中的几只铁鸟投完蛋之后,本来还可以俯冲下来,以密集的弹丸攻击峰顶及天空中的鸟人,但见张正如此神勇,全都吓破了胆。为首的铁鸟将鸟头拉起,在峰顶的上方兜了一圈,向新王城的方向飞去。
其他几只铁鸟随后紧跟。
眼见铁鸟飞远,张正终于支持不住,扑通一声,摔倒在地。郭采莹就在他身边,连忙抱住他身子,一边哭,一边大声呼唤:“师兄,师兄!”
杨婉妡快步走上前,站在一旁看了几眼,说道:“别叫了,他这是累的,你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国王在众侍卫的保护下升空,悬停在较远的地方观战,直到铁鸟飞走飞远,他这才率众返回。散向四方的鸟人也陆续飞至,和一直坚守峰顶的金翅太子、白羽公主等人会合,所有人都围拢上来,大家的心里很清楚,张正在,大鹏国还有撑下去的希望,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,那大鹏国的日子将更加艰难了。
郭采莹以手掌轻抚张正的胸口,助他平心顺气,过了好一会儿,张正才逐渐理顺气息,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。他缓过一口气后,挣扎着起身,说道:“我没事,刚才不小心噎住了,大家不用担心。”
郭采莹很自然的扶住他一条手臂,说道:“还不担心?鸟蛋落得跟雨点儿一样,以后再遇上铁鸟下蛋这样的事,谁愿意接谁接,咱们可不能再干这又苦又累,又玩命的活了。”
张正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今后……”他本想说“我今后一切小心些便是”。忽然见杨婉妡站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,中间隔着十几个鸟人,显得有些生分,心中登时一紧,忙改口道:“还是要干,为什么不干?越是吃苦受累不要命的事,越能够救民于水火,救民于危难。”
郭采莹心里有气,说道:“你不听我话,早晚要吃大亏。”
张正道:“吃什么亏?”
郭采莹搀在张正腋下的右手悄悄捏住他臂上的一小块皮肉,用力一拧,轻声道:“就是这个眼前亏。”张正吃痛,但在众人面前不敢表现出来,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两下,道:“吃亏是福,多谢师妹了,哎、哎哎。”
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哎哎了两声,周围人都感觉有些奇怪,杨婉妡女孩家心细,又是身在局中,异常敏敏,已经看出了端倪,脸色不由得灰暗下来,目光中也是一片清冷。
乔之华被白羽公主抱着在天上兜了一圈,此时已重新落回峰上。他双足一着地,立时连蹦带跳的奔至张正面前,说道:“兄弟,你这手一手接鸟蛋,一手抛鸟蛋的功夫可帅得很啊,咱们是自己兄弟,能教教我不能?”
张正心知自己之所以能接抛鸟蛋,纯是以内力为根基,毫无投机取巧之处,别说乔之华,连寻常的剑仙之流都绝难做到,但在众人面前不好扫他面子,说道:“好吧,这门功夫很难,你什么时候能学会,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乔之华道:“再难也要学。”又回过身子,单手握拳向天,向周围的鸟人大声道:“咱们都学,我们这里十人中只要有三四人学会了这门功夫,就再也不用怕铁鸟下蛋了!”
众鸟人齐声欢呼,要学!要学!的呼喝声此起彼伏,直冲云霄,张正这才感觉到问题严重,不仅有些后悔,更在暗中埋怨乔之华,乔兄啊乔兄,你这不是瞎闹吗?我身怀一万年的魔道内功,在紧要关头冒险一试,侥幸成功,你让鸟人们跟我学?学到猴年马月也学不会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