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婉妡道:“你的本事大,带人飞来飞去的事干多了,带我飞一次,又有何妨?”
张正心想:“飞半个时辰,路程也不近了。”
杨婉妡见他犹豫,又道:“怎么?你在外面快活久了,连师门召见,也敢拖延不去了?”
张正道:“没有,妡妹,你多心了。我当然想尽快拜见师父,不过……”
杨婉妡道:“不过什么?”
张正道:“药公命我看押一名重要犯人,我这一去,担心这里会出意外。”
杨婉妡道:“这有何难,你把犯人带在身边,既看管了犯人,又不耽误见师父,不就行了。”
张正心中暗惊:“我说妡妹为什么突然出现,原来是为了救那个在同心大会上行凶作乱的黑衣人。”不自觉地站起身来,又向旁走了两步,和杨婉妡再拉开一些距离,说道:“妡妹,你要救人,可以直说,何必拐弯抹角,骗我说去见师父。”
杨婉妡道:“不错,那人是我爹的朋友,我爹也想一并见见。”
张正的心里一片冰凉,万想不到如此快地和妡妹、和师门站在了对立面,此时此刻,自己若是出言拒绝,恐怕二十多年的情意便要随风而去。天意难测,造化弄人,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地步,为什么?
杨婉妡走上前来,伸手拉住张正的衣袖,说道:“正哥,咱们带上刘叔叔,这就走,好吗?”
正哥这两个字,张正已经很久没有听到,初闻之下,心神一阵恍惚,待清醒之后,心中酸痛,竟然难以拒绝,说道:“我、我想一想。”
杨婉妡柔声道:“咱们小时候,我要做什么事,你总是想都不想的便陪我同去,现在还用想吗?”
张正的心中更痛,勉强笑了笑,说道:“可是那是小时候,咱们现在已经长大了。”
杨婉妡道:“长大后我随你逃出大漠,流浪江湖,并没有辜负于你,现在让你带一个人走,和我一起见一见爹爹,就这么难吗?”
张正额头上冒出冷汗,道:“可是,这……”
杨婉妡道:“你看押的犯人可是杀人无算,十恶不赦之徒?”
张正道:“大概不是。”
杨婉妡道:“那他身犯何律,法犯哪条?你们为什么看押他?”
张正道:“他搅闹同心大会,”烧毁了一些誓言文书。”
杨婉妡道:“说来说去,不过是一些微小的过失,何必小题大做?张正道:“话不是这样讲,他虽未杀人,其心可诛。”
杨婉妡道:“纵有顽劣之处,罪不至死,只要你今天网开一面,日后你有什么事求到师门。”说到此,稍微停顿了一下,续道:“爹爹和我也绝无不允之理。”
张正听她似乎在说婚姻之事,心里面感到一阵温暖,但这股暖意很快消失,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既伤感又无奈的心情,长叹一声,说道:“你是让我救他,岂止网开一面那么简单。”
杨婉妡道:“你和我去见爹爹,携他一同前往,不过是捎带脚的事儿,有什么为难?”
张正道:“药公命我看守上林狱,我是职责所在,不敢徇私。”
杨婉妡道:“我爹命你即刻携刘师兄前去拜见,不可延误!”
张正求道:“妡妹,你不要逼我!”
杨婉妡道:“不是我逼你,是你在江湖上放浪惯了,才有今日。”
张正鼓了鼓勇气,小声道:“我若是不答应呢?”
杨婉妡道:“那你可不要后悔!”
便在此时,房外郭采莹的声音道:“师兄,师兄,你在哪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