缠丝手一般在己方力强,敌方力弱时使用,倘若强弱之势颠倒,极可能被对方绞断手臂,身受重伤。
杨婉妡之所以用这一招,一来是海擎天武功高强,皮糙肉厚,一时间制他不住,二来也料定海擎天不会伤害自己,这才大胆一试。但她缠住海擎天的手臂之后,张正不仅不逃,反而踏前了一步,吓得杨婉妡和海擎天的脸色都是一变。
海擎天怕的是自己双臂被缠,姓张的趁机给我一下两下,我可禁受不住,说不定小命要交代在这里。
杨婉妡怕的是我只能缠住他一会儿,你不赶紧逃命,反而凑上来找打,若是有个好歹,我可活不成了。
张正自从清醒之后,一直在一点一滴的积蓄内力,与销魂散的毒性相抗,但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些内力,行到各处重要穴道时立受阻碍,难以通行,真要将销魂散的毒性全部逼出,恢复功力,还需耗费很长一段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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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张正每受一记重拳,被消散在身体各处的真气都是一阵剧烈震荡,有拳掌击在穴道上,强劲的力道冲关破隘,奔涌向前,冲向下一处穴道,使本身的内力大有连贯之势,而张正虽无真气护体,但被神功淬炼过的身体勉强还能受得住海擎天掌力拳劲的冲击,这正是借外力调内息,驱逐毒性,恢复功力的大好时机。
因此他越挨打越向前,当杨婉妡缠住海擎天双臂之后,更是挺身直上,双掌乱挥。胡乱挥舞中使出了半招解锁手,招数中虽无内力,攻出去的方位和角度却妙到毫巅,正好将杨婉妡和海擎天缠绕在一起的手臂解开,随即面向杨婉妡,将后背留给海擎天,说道:“妡妹,你没事吧?”
杨婉妡气得跺脚道:“你干什么?不要命了?闪开!”
海擎天提气沙包大的拳头,在张正的后背上擂鼓般连锤几下,张正张口喷出一口鲜血,脸上却微泛红光,嘴角边也流露出一丝喜色。
杨婉妡又急又气,说道:“你真是好样的,为了不娶我,连命也不要了,是不是?”
张正连遭重击,虽不至重伤,本身在气血的剧烈震荡下也十分难受,否则怎会当初吐血?但他正处在强行通关,恢复功力的重要关头,无暇跟杨婉妡说话,身后的海擎天接口道:“妡妹,他这个人坏到了家,也傻到了家,他不娶你我娶你,你不要生气了。”
杨婉妡气急,转身向海擎天连出数掌,其中两掌打在海擎天脸上,就像打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,海擎天的两边脸颊立时高高肿起,如同一个去了毛的猪头一般。
张正担心杨婉妡出手太重,真把他打伤了、打跑了,自己销魂散的毒性可就难以尽快驱除,忙道:“妡妹,咱们的事跟他没关系,莫下重手。”
海擎天怒道:“你住口!什么叫没关系?妡妹现在是我师妹,将来是我的……”
“爱妻”两个字尚未出口,杨婉妡挥掌打来,海擎天脸上吃痛,倒不敢坦然承受,连忙抬手招架,口中道:“咱们有事情慢慢说,别动手嘛,让外人看了笑话。”
杨婉妡道:“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,全都该死!”出招更急,招招抢攻。海擎天被她逼得连续后退,和张正拉开了数尺距离。
张正眼见海擎天打不到自己,再次举步上前,拦在杨婉妡和海擎天之间,作势为两人拉架,口中道:“住手,今天是个好日子,别打了行不行?”
海擎天怒道:“今天算什么好日子?你给老子说清楚!”说话间,砰砰两拳,击在张正身上。
杨婉妡听他说今天是个好日子,芳心暗喜,双掌连环递出,替张正接下海擎天攻来的一拳一掌,却听张正道:“是咱二人化敌为友,真正成为好兄弟、好朋友的日子。小弟先前多有得罪,还请海师兄见谅。”
海擎天打了张正这么久,张正不但不还手,还主动提出化敌为友,海擎天纵然对张正的醋意再深也有些过意不去,当下手上招数放缓,说道:“做兄弟,做朋友都可以,可是朋友妻不可欺,你老我对妡妹挤眉弄眼,不清不楚,那可不行。”
张正道:“哪有不清不楚?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,便如亲兄妹一般。”
此话一出,杨婉妡和海擎天一个如遭雷击,一个如饮甘霖。海擎天兴奋地抱起张正原地转了几圈,口中大笑不止,忽然又定住身形,放张正下来,认真地道:“不对,你当她是妹妹,为什么要跟她拜堂成亲?耍我是不是?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吗?快说!”说到最后一个说字,脸上的喜色已经完全消失,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既嫉恨又怨毒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