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婉宁如今倒是照着宋荆的意思来了前厅,虽说只是稍稍来了一会儿,可总归是露了面的。
宋荆向来是知道宋婉宁的性子的,便也知道这样的地方是留不住她的,便也不多挽留,只道,“去吧。”
宋婉宁的规矩教养向来是极好的,饶是只露了一面,穿衣打扮却无一处不得体。赵鸣和见如今宋婉宁如此温婉,心下自是一动,又想起白日里自家母亲说起宋婉宁为何会和离的缘由。
赵鸣和母亲说宋婉宁本是十分聪慧的,谁曾想嫁了个郎君不能人道。温廷柏为了不让外人知晓他的隐疾,便装作不喜宋婉宁的模样冷落了她,如今宋婉宁和离了侯府的那些个污糟事儿才被传了出来。
赵鸣和原是不信的,可如今瞧见了宋婉宁这般的神仙人物,温廷柏却无动于衷,想必也只有那么一个理由了。如此看来,宋婉宁倒是个可怜人。
赵鸣和想到这儿,不愿意娶宋婉宁的心思便已经消了一大半。且将军府权势不凡,若是赵鸣和娶了宋婉宁,日后的仕途也定能越来越顺畅。
赵鸣和想到这儿,和宋荆说话也热络了起来,“将军在外征战多年,只怕是见过许多我这般没见识的小辈没见过的奇事,不如和小辈说道说道,也叫小辈长长见识。”
宋荆见赵鸣和神色缓和,便知晓他是看上了宋婉宁,心中大悦道,“既然你想听,我自然是要多说几句的。不如就跟你讲我曾在辉州见过的几件奇事……”
宋荆和赵鸣和于宋府前厅言笑晏晏,可宋府后头翠华院里头却闹翻了天。
宋婉诗如今已然十五岁,到了该议亲的年纪,可愿意来相看的王公勋贵却总是不尽如人意,宋婉诗把这一切都怪在了宋婉宁身上。一家子兄弟姐妹,宋婉宁在侯府名声不好,如今又和离了,实在是坏了一整个将军府的名声。
如此也便罢了,谁曾想,如今宋婉宁这个再嫁之身,竟然和尚书府的嫡子相看了起来。
尚书府的赵鸣和宋婉诗见过一回,为人谦逊有礼相貌堂堂,年过十九已然考上了进士在朝堂上做官了。如今整个京城的勋贵人家考上进士的寥寥无几,谁曾想宋婉宁竟然能和这般出色的儿郎相看。
宋婉宁实在是气不过,拿起桌上的釉色花瓶直往地上砸,砸了一件还不解气,转头砸了屋子里头一件又一件东西。
宋婉诗身旁的丫鬟都不敢多言,宋婉诗转过头去,朝着旁边的丫鬟道,“太太呢?太太怎么还不来。”
宋婉诗话才说完,南红秋从院子外头姗姗来迟,见了宋婉诗砸了这么多东西,当即便惊惶道,“哎哟我的小祖宗,你这是做什么?好好的东西都让你给砸了。”
宋婉诗见南红秋来了,一腔委屈有了出处,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忙不迭朝着南红秋吐着苦水,“母亲,我听身边的牡丹说宋婉宁和吏部尚书家的郎君在外头相看呢。她一个再嫁之身,名声又如此之差,怎么还能和尚书家的郎君相看?从前太太给尚书府下帖子请人过来相看,尚书府都是推三阻四的,怎么如今相看的是宋婉宁就有时间了?”
宋婉诗说着,顺手扫落了桌上的几本书,抽泣道,“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父亲官小不如他们大房得势?”
南红秋听了宋婉诗这话,眼轱辘一转,连忙安慰着宋婉诗,“那尚书府不过是看着宋荆如今是威武大将军,劳苦功高不好得罪,才让自家儿子过来随便相看一下意思意思,又如何能真的瞧得上那个弃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