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张了张嘴,艰难出声:“难道——皇位继承人,是你?”
如果先帝属意的继承人真是黎晏州,那么他与熙和帝之间,势必不死不休。
哪怕他没有夺回皇位的意思,熙和帝也决计容不下他。
过了好久,黎晏州才哑声开口:“我不知道。”
顿了顿,睁开眼睛,定定地凝视夏澜。
半晌,忽然伸臂将她搂进怀里,搂得很紧。
仿佛这小小一团就是他的主心骨,勉强支撑着不让他倒下。
“我是父皇亲手带大的,父皇的确将我当做太子培养,也说过等我在北境做出一番事业,就立我为太子。”
黎晏州嗓音哽咽,巨大的痛苦汹涌来袭,将他击得溃不成军。
“可父皇驾崩时,我还不满十三岁。父皇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,他老人家决不会感情用事。
纵然对我寄予厚望,但那时的我太小,挑不起大梁。
上有几位实力强大的皇叔,有威望颇高的皇兄们,即使父皇将皇位传给我,我也坐不稳。
所以,从江山稳定来考量,假如我是父皇,决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子。
大哥是长子,德才兼备,在朝中的威望远超于众兄弟,父皇一定会将江山社稷交给大哥。”
黎晏州可以断定,所谓先帝遗诏纯属子虚乌有。
那根本就是太后怕熙和帝容不下他,故意捏造出来的谎言。
所以他更痛苦,更心碎。
原来早在他十二岁,甚至更早之前,他敬爱如父的大哥,就已经将他视作眼中钉、肉中刺,必除之而后快。
黎晏州这番话说完,夏澜顿时气笑了。
原来是没影的事。
可是就因为帝王的猜忌之心,险些断送黎晏州活生生的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