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前佩图拉博就开始暗地里思考,他的军团到底能接受怎样的惩罚。
太重没有必要,只有疯狂的人才会让手下士兵在无谓之处消耗生命;但假如惩罚太轻,佩图拉博非常怀疑这些忠诚的战士们会心中更加有愧。
难道要让犯错的人往前线顶上?
这套惩罚在奥林匹亚本地卓有成效,但对于他眼前这些无比英勇无畏的阿斯塔特们,似乎很难说是一种惩罚。
命令犯过错的人去后方负责后勤?
那就是在干扰正常的后勤支援体系运作了。
而现在,他从莫尔斯那里得到了全新的灵感——尽管他宁愿获得灵感的可怕诱因从未发生在这世上。
“你们认为,首次与我相见的求援是你们的错误。这是你们的坚持,所以我不会生硬地强调伱们无辜。”
“同时,我翻看了你们历年来的战斗纪录,就算是最宽容的长官在此,也无法违心地夸赞你们的战斗决断次次完美无缺、没有错误。”
“所以我决定让你们记住自己犯过的错误。”
佩图拉博放缓了呼吸,钢铁的海洋随他一起陷入士气低迷的沉寂。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演讲席的台板,仿佛正掌握着军团的呼吸节奏。
“我希望每支独立小队中都自己站出一名,能清晰记忆自己在战斗中曾犯过错误的战士——一名就够!不用全员往前一步。”
全员集体往前迈步的钢铁军团在一阵默不作声的默契里,逐渐地有些刚刷上新的黄黑漆的铁壳子们应原体要求,不情不愿地往后退。
尽管如此,十秒后,站在前排的钢铁勇士数量占比依然超过了百分之三十。
佩图拉博在心中简单计算了他在城市设计时预留的空间,以及等会儿他回去会不会画得手疼,不得不给出明确指标:“十人中站出一人即可,剩下的都退回去!不要让我亲自来选。”
下一个十秒结束后,自愿接受惩罚的人数终于降到了佩图拉博可以接受的范畴。
他拿起演讲台上事先放好的沉重记事本,抓在掌中走下台,来到他的子嗣们身旁,垂首俯视着这群钢铁中的血肉之躯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冷静地询问。“犯过什么错误?”
钢铁勇士响亮地汇报:“第五大营第三大队,布南·盖恩斯,在对异形作战中曾因错判异形身体构造致使对方在遭到命中后苟活,伤及十名战斗兄弟。”
佩图拉博点头,在纸上记下姓名和对应情况,并命令道:“你再往前一步。”
随后,他来到下一名阿斯塔特身前。
“第七大营第一大队,里贝罗·伊文斯,因浪费爆弹导致一场战斗后期弹药用尽,不得不以枪支本身作为冷兵器进行攻击。”
“你退回队伍。”
“第二大营第九大队,艾瑞克·安德森,因对建筑材料硬度估算失误导致身体卡在建筑材料中间,错过战斗时机。”
“怎么卡的?”
“一半在一边……一半在另一边。”
“你也再向前。另外,本次集体会议的正式环节已结束,余下的统计将占用较长额外时间,其他战士可以提前自行退场。”
没有人移动哪怕一片鼠尾草叶长度的距离,佩图拉博也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