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拂过他的发丝,将他介于青涩与成熟的脸露了出来。
也许他也不适应宴会厅的虚伪客套氛围吧。
面对突然闯入的人,少年连投来一个眼神都欠奉。
宁好同样没有做声,自顾自捡起矮几上的财经杂志坐在长椅上翻看起来。
在这静谧的空间中,两人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安静共处着,只偶尔传出宁好翻阅杂志的沙沙声。
烟屑被风吹落,少年摸了摸口袋,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,再次抽出一根烟准备点燃。
听到火机的声音,宁好埋在杂志中的脑袋头也不抬:“吸烟有害健康,少抽点吧。”
少年点烟的手顿了顿:“切,你管得着吗小屁孩儿?”
“管不着。”宁好淡淡抬眼,朝他努努嘴,“烟盒上不是写着呢吗,劝阻未成年吸烟。”
他也就是谨遵烟嘱,随口劝一嘴而已。
少年白了他一眼:“我又不瞎。”
“哦。”宁好淡淡应声后,再次将头埋进杂志里。
又一次抽完手中烟,少年回头,不屑地看了眼宁好手中的财经杂志:“小屁孩儿,看得懂么?”
“不劳挂心。”宁好语气仍是淡淡的,不急不缓地翻开下一页。
他现在想要搞钱,阮家又没给他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,只能看看杂志新闻获取信息。
少年讨了个没趣儿,抄着手离开了露台。
宁好没将这次偶遇放在心上,只是没想到,不久之后,他将再一次碰到少年。
那是在他养好身体,阮父将他送去学校后。
阮沫沫不喜欢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,娇气的小公主在学校里见到宁好也只当是个陌生人。
每每放学,司机理当将阮沫沫与宁好一同接上送回家。
可阮沫沫为了不和宁好同乘,总是跑得飞快,上车便让司机开车回家。
司机看得出宁好在阮家并不受重视,也全由着小姐心意。
宁好只能自己凭借双脚走回去。
明明是在同一个学校,但宁好每天回家都比阮沫沫晚,阮父阮母能看不出端倪吗?
他们只是不在乎罢了,只要阮沫沫高兴就好。
也许是出于愧疚,也许是贵族学校都是一个圈子的小孩,怕被人传到圈子里说他们苛待儿子。
总之,得益于此,宁好手头上多了一笔生活费,足够他每天打车回家,甚至还绰绰有余。
宁好还蛮开心的,有了这笔钱他很快就能买部手机了,说不定以后的创业基金也能这么一毫一厘地攒下来。
于是他秉持着一毛不拔的精神,能搭公交就不打车,能走路就不搭公交。
只是宁好偶尔也会想,他一个活了好多辈子的成年人能够安然处之,但当初原身初来大城市是怎样的呢?
父母的漠视与偏爱,妹妹的挤兑。阮知乐甚至连公交车都不会搭,他当时该有多无助和窘迫啊?
阮知乐终于见到了向往的灯火辉煌的大城市,可惜,这满城霓虹,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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