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睛直直望向玛尔塔,让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。
她咬牙怒瞪站在台阶上的人:“以撒,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
以撒低头,自顾自抚摸着戴曦的肚子,漫不经心回答道:
“姐姐,我只是想作为前辈,给你上第一堂课啊。你要知道,凡是坐上这个位置,都是踏着死人堆走上来的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!”玛尔塔忍不住骂出声,“你自己国王都当不明白呢,还好意思来教我?”
没成想,以撒面上竟然露出些委屈:“姐姐,我可是好心为你铺路,你怎么不领情呢?”
话落,他抬手。
礼堂中,所有听命于以撒的死士举起手中的屠刀,就要砍向那些哀嚎求饶不断,如同待宰羔羊的百姓。
“住手!”玛尔塔疾呼出声。
与此同时,宁好与莫尔索斯已经让人关上了礼堂的大门。
这么多百姓,即使宁好武功再高,想全部救下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。
既然如此,那就只有关上门隔绝在外候命的骑士们的视线。
这种不利于将来玛尔塔统治的事情,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,明明杀人的是以撒,但所有人都会怪罪是玛尔塔没有救下他们。
他们以为,只要玛尔塔率军退走就行了。
可以撒的秉性,就算玛尔塔退走,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些无辜百姓的。
玛尔塔根本没有选择。
“以撒,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击剑比拼吗?不如我们现在比一场。你赢了,我放你带着你的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远走高飞。我赢了,你就饶了这些无辜百姓。”
她如此提议,试图转圜现在的僵局。
以撒从鼻尖发出一声嗤笑:“我的好姐姐,你不觉得你拖延时间的方法有些拙劣吗?”
他眼神示意,原本被打断动作的死士们再度出手。
宁好小腿紧绷,手中剑已经出鞘半寸,立刻就要暴起冲出。
事已至此,没办法了,能救一个是一个吧。
“等等!”这声,是从始至终默不作声的戴曦喊出来的。
只见她突然从荷叶花边的袖子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,抵着以撒的心脏位置,然后冲那些死士道:“放了那些百姓,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主人!”
死士们一时不敢动作,却也没解开百姓们身上的绳子。
“戴曦……”玛尔塔目光担忧地望着她。
宁好收了劲,神经依然高度紧绷。
他与莫尔索斯心照不宣地观察着眼下的情况,静待更好的救人时机。
台阶之上,以撒垂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匕首。
对于自己宠爱的女人的突然背叛,他神情没有丝毫震惊。
他依然是笑着的,毫不畏惧地往前。
匕首尖端刺入皮肉,鲜血涌出沾湿华服。
戴曦瑟缩着,举着匕首后退半步。
“戴曦,你舍不得杀我,你还是爱我的对吗?”以撒目光灼灼,望进戴曦的双眼,执拗地探求着一个答案。
谁能想到,这个暴戾疯癫、目空一切的年轻君王,居然有一天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一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