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屠玄真君?”卫图闻言,沉吟片刻,脸上闪过些许思索之色,像是信了安老头的说辞。
“你所言的屠玄真君在何地,可有把握在短时间,联络到此人?”
他开口询问道。
倘若安老头说的屠玄真君,是一个性格孤僻之人,神出鬼没,四处隐修,那么得此消息,与没得区别不大。
“晚辈既然敢对卫前辈提及此人,自不可能妄言,浪费前辈时间。”
安老头面色一急,连忙保证道。
他心中清楚,如卫图这等前辈,看似好说话,但若他是口花花的话,那就会瞬间,翻脸无情了。
届时,他非但从卫图手上,讨不到治愈伤势的机缘,反倒还会因此,大大得罪对方,性命难测了。
因此,适才开口之时,他心里便对从屠玄真君这边,取得海域全图,有一定的自信了。
说完后,安老头也不迟疑,当即从储物袋内,取出了一个空白玉简,把自己联络屠玄真君的方法,以及屠玄真君的一些信息,拓印在上面了。
接着,他双手捧起玉简,向卫图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。
卫图没有去接玉简。
在安老头拓印信息的那一瞬间,他就用自己强大的元婴神识,即时看完了玉简里面的内容。
“既然你所言为真,那此次,就由你亲自出面,替我讨要这海域全图了。”
卫图目光微闪了一下,他一伸手,便用法力,把安老头强行摄到了自己的身边。
他手掌先是青光大冒,在其法体上连拍了数下,接着指尖又渗出一些淡淡的五色禁光,点在了安老头的丹田位置。
噗哇一声。
安老头面色不正常殷红,张嘴吐出了数口淤血。
“我的修为,恢复了?”安老头面带惊喜之色,感受着自己体内,久而复得的金丹法力。
他从未想过,自己修为的恢复,竟这般容易。仅被元婴老祖拍了数掌,伤势就浑然不见了。
只是,安老头还没高兴多久,便看到了自己丹田的金丹处,多了五个闪烁着氤氲光芒的五行法环。
这五行法环每一个,只有拇指大小,但其内蕴藏的恐怖力量,却令人心悸。
而这,正是卫图初学不久,在曹宓身上先前施展过的“五行控灵环”。
此法环在元婴老祖身上都有效。
现今,对付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,就自然不在话下了。
“只要你从屠玄真君手中,成功取得海域全图,并交到卫某手上。这一禁法,卫某到时,自会为你解开。”
卫图面色淡然道。
知人知面,难知心。
对待非魔道修士,他虽会崇尚公平交易。但这并不意味着,他就是冤大头了,丝毫不设防备手段了。
一句话。
小心无大错。
当年,青竹山的赤蛇老祖,还不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,被明王门暗害,致使堂堂元婴之尊,死在金丹之手了。
“这是应该的。”
安老头对此,倒是又没太多的想法,将心比心,换做是他,恐怕也会如此做。
他连忙点头,表示自己理解,不会对此生出怨愤之心。
在卫图和安老头商议完后。
这时,宅院门外,也随即显露出了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修士。
这两个修士,安老头都认识。
女修,正是在杂货铺内,跟在卫图身后的那个白衣女子。
而男修,便是他那个,在青鳖岛内,享有天才之名的孙儿——安九元了。
看到此幕,安老头哪能不明白,这是他的孙儿“安九元”,沦为卫大前辈和这名女修手中的人质了。
若他生出异心,不仅他性命难保,就连他孙儿安九元,亦会遭遇不测。
“斩草要除根,杀人要灭口。这卫前辈,看似好说话,但实则,心性不是一般的狠辣。”安老头内心忖道。
纵然在此之前,他便清楚,要是他背叛了面前的卫前辈,不仅自己讨不了好果子吃,其他的子嗣、亲友也落不得好,会死无葬身之地。
但……想象,哪有现实看到,这般有冲击力。
“卫前辈吩咐之事,晚辈哪怕肝脑涂地,也要拼死完成!”
眼见于此,安老头不难明白,自己已经再无退路了,他当即咬紧牙关,再次表态道。
话音落下。
这时,神色淡然的卫图,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。
……
表态后,安老头没有耽误任何时间,他向卫图请辞后,便离开了青鳖岛,向屠玄真君所在的灵岛,飞遁而去了。
而卫图和曹宓二人,也没有在安宅久留,他们在安老头离开后,便尾随其离开了青鳖岛,遥遥跟在其身后。
“此次,卫道兄让我去挟持安九元这个小辈,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。”
曹宓盘膝坐在舟尾,她看了一眼在船头操控飞舟的卫图,与之攀谈道。
她的这番话,其意并非是对卫图不满,而是她觉得,既然卫图已经在安老头身上种下了禁制,再行此事,就不免有些小家子气了。
因为,挟持一个安九元与否,对他们而言,是无伤大雅之事。
“那曹师妹以为,做什么事不是多此一举?”听到这话,卫图也没有不恼,他淡淡一笑,反问道。
修士理念不合,是正常之事。
曹宓能在干完事之后,再发此问,其品性已算是超过不少修士了。
毕竟,此次前往海外修界,是他们二人第一次长时间共事,相互之间,还存在一定的磨合期。
“这……”曹宓顿时语塞。
她总不能说,卫图的做法充满了散修的小家子气,甚至偏向了魔道之风,一点也没有正道大派修士的气度。
这样,就是变相辱骂卫图了。
“妾身深居门派,缺少历练,还请卫道兄解惑。”曹宓思忖片刻,决定主动请教,卫图此般行事的缘由。
毕竟,她听卫图的语气,其可不像是不知道,自己的行事风格,与自己正道元婴老祖的身份有所不符。
其次,曹宓也清楚,自己证就元婴的难度,和卫图证就元婴的难度,之间的差距难以估量。
若其早年拜师元婴大派,其现在的成就,恐怕不仅远胜于她,甚至远胜于自己了。
毕竟,以散修之身,成就元婴之尊的修士,天下间,屈指可数。
其无一例外,都是性情坚韧之辈。
其做此事,恐怕另有缘由。
“卫某和曹师妹乃是同辈,曹师妹不必这么庄重。”卫图摇头一笑,摆了摆手,示意曹宓放松。
不过,这句话说完后,卫图也并没有给曹宓解惑,他只说起了,自己在凡俗时,在青木县李家的一段经历。
“李家祖上,非是什么大户。只是穿街走巷的货郎。靠祖辈一代代的积累,这才殷实了家产,成了富户。”
“我在李家的时候,李老爷和大奶奶亦是很节俭的人。逢年过节,两三天才吃一顿荤的。”
“但换到大少爷、二少爷就不同了。花钱没个度数。”
“当然,李家败落,被满门抄斩也不是因为败了家产导致的,只是其走上了歪路,惹了郑国朝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