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,蓝珍珠正跟白映君套着家里的财政状况,一面摸着熟睡妹子的头发,干巴巴的,手感很不好,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。
白映君道:“家里一共租了二十亩地,还有六只鸡,八只鸭,还有几间土房子。说起来也不少,可咱家没儿子,也只能捡着你叔家的零头活着。你奶奶又苛刻,哎。”
“那咱们干嘛不干脆分家算了。”
“别胡说。你爹不是蓝家亲生,原是你奶奶捡回来养大的,恩重如山呐。他又是个孝子,绝不肯也不能分家。”
蓝珍珠凝视着她的脸,她的眼神有躲闪。根据她这几十年的经验,多半嘴上这么说,心里不这么想。
蓝大富一脸高兴地进了门,把十五个铜板给了白映君。
“娘说珍珠病了这些日子,好不容易能动了,让你借了老明家的驴车,带着珍珠去镇上走走,散散心。”
白映君惊讶地接过了铜板数了数,真是十个一个不少。她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。
“这真是娘给的?”
“难道还能是我的私房钱?娘也是疼咱们的。”
蓝大富说着心里发虚,催促了她们睡觉就赶紧躲进了被子。
蓝珍珠躺在硬邦邦的炕上,被硌得睡不着。
明天去镇上刚好可以看看市场动向,能怎么挣钱!至少得挣一个小目标才能治她的病!
第二天一早,蓝珍珠就被裹得严严实实安置在了一辆驴车上面,白映君在蓝大富的催促下赶着车去了镇上。
镇上热闹得很,什么麻辣烫、披萨、炸鸡、汉堡、各式卤菜应有尽有,甚至还有淀粉肠!
蓝珍珠本是打算看看能依靠她现代的技术卖点什么,这下傻了眼。
前辈们将她能走的路都走完了!她还没有本钱。
吃食是不太行了,现在是冬天,地里也刨不出什么东西。她得想一点别的法子赚钱。
或许走走偏门?先弄一点本钱再说。
白映君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十分高兴,可惜她们手里只有十几文钱,买不了多少东西。
她藏起了十文钱,拿着剩下的去买了半袋糖炒栗子。
走到一个茶馆门口,二人迎面撞上了蓝珍珠的前婆婆刘氏。
“哟,这不是珍珠么。一个被休的弃妇,竟然还有心情出来逛街呢!”
“弃妇”二字一出,旁边好些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。
刘氏穿着蓝珍珠花钱买的锦布长袄,对比着穿着破破烂烂的蓝珍珠和她娘,就像是主子和奴仆。
蓝珍珠不说话,她想看看白映君能如何应对。
白映君的脸色难看极了,想要驾车离开,却被钱氏给拦住了。
钱氏讥讽道:“你家闺女不能生,白白耽误我家风儿三年光阴,差点让我家断子绝孙,还不让说了?”
白映君低头咬着唇,委屈得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蓝珍珠实在无奈,没想到她娘这么老实。
她注意到刘氏的眼光时不时往楼上瞟,抬头一看只见前夫王进风正跟着华贵的女子坐在一起相亲。
她低头啜泣了起来,一手隔着被子捂住小腹,“娘,咱们答应了他们,要将孩子打了,不能影响他结亲。咱们还是快走吧。”
钱氏惊得楞了一瞬,急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明明是你生不出来,什么时候我们要你打胎?你什么时候怀的孕?”
蓝珍珠仰着头用尽最大的力气朝着楼上喊道:“婆婆,我错了,我不该还不去打了孩子。你别报官抓我!我绝不会影响风哥儿娶有钱人家的女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