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和尚冷声一笑道:“我乃佛主亲传弟子禅了,早已修成罗汉金身!你这孽障虽是威名不小,也不过区区入道而已,又能奈我怎地?”
佛家罗汉形若道成。
一层境界一层天。
同境相拼尚有一念可悬,可越了一个层级却是难比登天!
就像当初,日游巅峰的林季险些被真身不出的姜忘活活逼死,可一旦入了道境,却能越级而战斩了白千娇两百年的道行!
林季微微一笑道:“我早就知道你是罗汉境,否则也没得本事硬抗我一记舍身剑!可那又如何?恐怕……你此时和阿赖耶识一样,那罗汉真身根本就离不开大慈恩寺吧?”
禅了闻听猛然一惊,愕然问道:“你又如何晓得?”
“这还不简单?”林季回道,“你若为罗汉真身,自然是想抓就抓,想杀就杀,又岂会废话许多?此时的你只是借那童儿诵念经文所凝出的一缕神识而已!那方才真真假假与我好一番口舌,就是为了拖延时间,凝实蓄力而已。假如我现在一刀落下,你个秃驴也必将烟消云散……”
说着,林季心念一动。
陆昭儿那柄新刀围着孔文杰的脖颈迅疾无比的转了三圈儿。
“小心些!”禅了吓的胆战心惊,连声道,“六子同心!你若杀了他,贫僧不过损了道神识而已,可悟难却是再难活命了!你修的可是因果道,那悟难与你善恶交缠因果相连,若他魂灭无存,终你一世也道成不得!”
“哦?”林季眉头一挑道,“真若如此,怕是你们早就巴不得呢?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夺回六子魂魄,怕是西土另有谋算罢?”
没等禅了回声,林季又接着说道: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你们是想破开那道佛关,西佛东渡一统九州吧?!”
“这……”禅了依旧没回声,可林季知道,被自己说中了!
“你这秃驴为了拖延时间凝化神识,半真半假的说了不少废话,可这其中也有许多真言!比如,圣皇西渡。”
“圣皇为九州之主,佛主为西土之尊。以这两人的愿力指天为誓尚且不足,各压了质子就可信守千古么?更何况,圣皇早在数千年前就已踪迹不见,而佛国时至如今,却仍不敢踏出关口一步。如此可见,那关口不仅是一座山峦屏障更是一道阻断东西的大阵!致使西土罗汉,九州道成皆无法越关而出。而破解大阵的关键,就是双发互压的质子!”
“而在千年前,大秦创立之处,压在西土的圣皇血脉不知怎地摆脱了佛家束缚,那佛关从而失去了对九州道境的束缚。这才远有兰先生破关而出,近有高群书闯寺偷经!”
“可压在东土的质子,却只逃出了一個悟难,也就是阿赖耶识。所以,你们西土的秃驴依旧被佛关牢牢锁住东进不得。当年兰先生惊才艳艳,九州天下高人辈出。你们不敢怎样,更是没得半点法子!”
“想来,那秦家也知此原由,这才迟迟没动阿赖耶识,想以一州之地换取佛关不破西疆永固!”
“直到近来,秦家想吞了散修的三分气运,这才自己掀了桌子平定潍州佛乱。阴差阳错之下,致使悟难回了西土。直到这时,你们才由悟难残魂中得知其他五子转世当今的线索。从而动了心思,想要六子归一,破关而出!趁着九州大乱,佛统天下!秃驴,我之所言,对是不对?”
“阿弥陀佛!”
禅了和尚双手合什又念了一声佛号道:“所言如见,确是心性超然!可方才本尊所言也非虚妄,你若杀了此子,与佛子悟难之因果也必然了无算日!终你此生,道成无门!又是如你所愿?!”
林季微微一笑道:“这你放心,我不会为难那童儿。更不会视悟难及道境前途与不顾!方才只是为了点破你的来路,破你佛心而已!况且我也需些时间,缓一口灵源!”
“什么狗屁罗汉?不就是一缕残识么?老子当年还没入道就敢直面阿赖耶识,如今杀你,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!看剑!”
说着,林季剑身一挑直向禅了杀去。
“如此甚好!”禅了和尚点头点,猛喝一声,身形暴涨,周身四外散出道道佛韵金光,迎着林季疾冲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