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大人。”林季并未直接回话,而是紧盯着郑立新道:“你可愿如实回我三问?”
“天官请。”郑立新爽快应道:“郑某自当字字如心。”
“好!”林季问道,“若有一统,欲以何策应万民?”
“安为先!”郑立新快声回道,“民安则国顺,国顺则天眷,天眷昌隆,盛世可期!”
林季微微点头,又问道:“欲以何策应修士?!”
“分为上!”郑立新毫不思索道,“天道分运,地材均享,仁修齐铸,大朝永牢!”
林季紧接着又问:“欲以何策应龙、妖、鬼、佛四道?”
“合为重!”郑立新胸有成竹道,“天下大同,万族无隙,一法同章,仁者无敌!”
“好!”林季高声赞道,“好一个仁者无敌!”
“看来郑大人尽已望穿大势了然与胸,进而就连细枝末节也早就想好了。只是……郑大人可想过此间大有否缺之处?”
“嗯?愿闻其详!”郑立新松开两指。
林季就势收起草芦长剑。
小院外,身形魁梧的铁猪壮汉守住大门。
桃树下,身着杏黄袍的枯瘦道人紧捏铜铃儿。
草芦内,林季与郑立新隔桌对坐。
“郑大人。”林季一推酒杯点着桌面道,“就算依你所言,秦家真能东山再起,也愿把江山交你治理。可谁又能令天下修士平坐分席,不起事端?”
“以秦家残余势力,想要重定天下或许不是不可能。可面对太一门,三圣洞,以及道阵宗,金顶山等千古大派时,又有什么依仗可号令天下?又凭什么居王为尊?”
郑立新张了张嘴,刚要出口,却被林季挥手打断继续说道:“就算你真有办法,能令天下修士同归一心,别忘了,司无命可还活着呢!而且他借着分运天下之机,随时都可能勘破天人境!一旦他卷土重来再闹一场,谁又能挡得住?!是你,还是秦家?亦或天下修士全都义勇当先,与他拼个干干净净?”
“那龙、妖两族虽远在东南大海,可伺我九州之心从未断过。你又如何说服他两族与人共舞,千古往续再无干戈?是年年献贡委屈求和?还是举兵征伐死战不休?”
“那西土佛国一直虎视眈眈,虽有佛关为险,却也危在近前。莫说大举征战搅乱中原,单是东渡传教,你又如何平息?再划一出块地盘,重演维州当年么?”
“自生死薄中悟出轮回之法,早已占据青兖两州的鬼皇。又岂会听你摆布,老老实实的交出地盘?”
“极北之外的秋茹君,当年遭秦白两家联手,道失千年。如今,她连脉合山,灵身复原。岂又会善罢甘休?”
“此间种种,熟事难料!”
“秦家虽强,也不过残弩之末。既便当年有兰先生鼎立相助,也不过九州初定盛景千年!”
“郑大人,不得不说你方才那三策的确是高瞻远瞩正道之法。只可惜,你却小看了这天下!”
“你看!”林季说着从盘里捏起一颗蚕豆道:,假若这豆粒便是九州龙脉之首天京城。”
啪的一下,林季又把豆粒仍回盘中。
“那么,这一碟儿便是京州。这是北面的云州,这是东边的徐州,这是南边的襄州……”
一边说,林季一边移动着杯盏在桌面上摆出类如九州天下般的地图来。
“以前的圣皇也好,刚刚亡灭的大秦也罢,其之地域不过九州中原。所谓之天下浩大,也不过是如此微小的一张桌面而已!龙、妖两族那号称无穷无尽之海也不过类如你我般端坐一边罢了。而这,就是天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