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如既往,他的话语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凤怀珉觉得有些无趣,打趣道:“你既然如此珍视她,为何不把她接来共享荣华富贵?我听说你们那里条件艰苦,不少人还在为衣食奔波。”
“是有这个打算,等春节回家时问问她的意见再说。”
凌昀回答得颇为认真,显然对于是否让心爱之人涉足这纸醉金迷的世界,心中也有几分犹豫。
尚不知,那位远在他乡的小宝贝,是否愿意踏入这片充满诱惑与挑战的资本主义繁华世界。
凤怀珉望着初抵香江不久的凌昀,心想,随着时间推移,这位看似古板守旧的傅先生,或许终将成为上流社会中游刃有余的风流浪子。
毕竟,世间多的是表面上标榜爱妻敬妻,私下里却彩旗飘飘,身边女子环绕的伪君子。
及至初冬时节,一夜醒来,窗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。
墙角的小施菜在寒风中瑟缩,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勃勃,而人们口中呼出的气息,一遇到冰冷的空气便瞬间化作团团白雾,预示着冬日的正式到来。
施诗身处于一个习惯了全球变暖所赐予的暖冬时代,对于严寒的抵抗力似乎也随之减弱。
然而,东北的冬天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冽姿态,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她匆忙中披上厚重的棉袄,每一步都踏在皑皑白雪之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,仿佛在提醒她此地寒冬的威力。
匆促间,她奔向位于院角的简陋茅厕,途中,凛冽的北风无孔不入,似针刺般穿透衣物,直逼肌肤。
回来的路上,她几乎是小跑着,两颊被风割得生疼,转瞬间,一片鲜艳的“高原红”在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显现,犹如初晨朝霞般鲜明。
假期的慵懒与秋收的喧嚣早已成为过往云烟,时序流转,今日已是农历九月二十八,一个星期天,也是村里最为期待的一天——刘素芬与谢奕的婚礼之日。
云薇薇总是家里最早醒来的一个。
清晨,她已将家中的两铺土炕烧得热乎乎的,炉火旺盛,映照得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温暖的橙黄色光芒。
炉膛里,付二两和谢奕帮忙运来的满满当当的木柴正熊熊燃烧,散发着木质的香气,让人感到安心而满足。
多亏了他们,这个冬天,何家的燃料储备格外充足。
此外,凌建与凌骏也慷慨解囊,送来两大车金黄的玉米秸秆和一车硬实的玉米芯,虽然这些材料不如木柴耐烧,但在紧急时刻却是极好的替补,便于取用,也饱含着邻里间的情谊与帮助。
厨房里,施诗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熟练地准备早餐,昨晚与刘素芬的长谈让她略显疲惫。
那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孩,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:既有对未知生活的忐忑不安,也有对家庭温暖的深深眷恋,甚至还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淡淡忧伤。
刘素芬的父母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态度,剥夺了女儿离家的自由,甚至取缔了她在砖厂的工作,理由竟是这份工作本就是他们托关系得来,女儿一旦出嫁,赚的钱再也不会用来贴补家用,因此必须收回,自己来经营那份微薄的收入,维持生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