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明白柳家的选择，可我不明白柳五叔的选择。”

虞嫤收敛好情绪，转头看向柳遗直，眸色间带着浓浓的好奇。

“您为何，要促成大房与镇北王府的联姻？”

按照常理推断，柳遗直与叶桑枝若联姻在前，本不需要柳承宗和叶轻音联姻，可柳家却偏偏画蛇添足，死命撩拨皇室的敏感点。

“你是对我本人感兴趣，还是对我背后，错综复杂的势力感兴趣？”

柳遗直从不小觑女人，更不会小觑漂亮的女人，她们就像蛰伏的雌兽，谁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咬人。

所以，面对虞嫤的时候，他看似漫不经心，实则打着十二分的精神，唯恐一时不慎招了道。

见他顾左右而言他，虞嫤便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，涉及到柳家最核心的秘密，倒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，而是考虑起了旁的事情。

“柳五叔，您的人能查出我曾沦落风尘，皇家难道查不出来？他们若是有了对策，我就算承认‘锦仙’的身份，又能改变什么？”

“你放心，他们查不出来！”

“柳五叔的人，难道比锦衣卫还要厉害？”

作为皇室手中最锋利的刀刃，锦衣卫这次自然不会缺席，就是不知道柳遗直哪来的自信，居然想在他们面前瞒天过海。

“这次护送圣旨的陆翀，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，只是他远在明京，没有时间去调查。”他斜着桃花眼，风轻云淡，“况且，就算他去调查，也查不到。”

“锦衣卫指挥使，明朝四公子之一的陆翀？”

虞嫤含笑的眉角，带着浓浓的诡异，柔软的声音像是能拧出水一般。

“听说他可是真正的杀星，配得上‘目之所及皆是白骨，足下所踏俱是冤魂’的批语。”

“你对他倒是了解！”柳遗直默默瞥了虞嫤一眼，总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，“你认识他？”

“我这卑贱的风尘女，如何敢高攀，锦衣卫指挥使大人？红尘中摸爬滚打，听说过他的大名而已。”

直至二人分别，虞嫤都没给柳遗直一个准信，可在柳遗直看来，她早就没有了别的选择。

——答应，只是时间问题！

回到跨院后，虞嫤将今天发生的事情，说红裳她听。

听到圣旨赐婚，锦衣卫亲临几个字眼时，红裳眸中的杀意再也遮挡不住，她的拳头在几案上狂砸。

若不是虞嫤出手阻止，小几怕是已被砸碎。

“红裳，你若是藏不住眼底的恨意，那么便趁早离去，免得白白误了性命。”

若是平时，红裳定然不会违背虞嫤的话，可‘陆翀’两个字，已经泯灭了她所有的冷静。

“圣女，锦衣卫灭了君子门，害得您不得不用‘锦仙’的身份，护佑君子门遗老遗少，您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？”

“还是说，您迄今为止，还是不相信自己夫君的背叛？不肯相信他是卧底，不肯相信他踩着君子门的血，一步步成为锦衣卫指挥使陆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