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嫤也是心思敏锐之人,稍稍提点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,只是脸色却愈发的难看起来。
柳家,到底想干什么?
柳承荫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,那么他又是谁?
姜行程好似知晓她心中所想,双手环着后脑勺,双眸中隐含嘲讽。
“或许,他甫一出生便注定成为诱饵,只是灵雀的出现让他这个诱饵出现在众人的眼帘罢了。”
“所以,我的亲弟弟活着?”
柳家费尽心思抛出诱饵,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建炎帝在临死之前没有遗憾?
“柳家人,在保护那位真正的皇嗣。”
这是姜行程这几日推测出来的答案,可虞嫤却保持着狐疑的态度,毕竟柳家可不是忠君报国的典范。
柳家这样的大家族。
他们或许可以为了家族延续抛头颅洒热血,却未必会为了朝廷的传承大逆不道。
能历经几个王朝的世家大族,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硬骨头?
毕竟,真正的硬骨头已经随着朝代更替,随着效忠的天子殉国,家族传承也戛然而止。
见她提出相左的观点,姜行程亦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,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。
柳家的权势压根不需要从龙之功,为何要掺和当年的事情呢?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秘?
“你如何看待柳首辅?”
“……他曾是我父皇的讲师,后来一手操持了建炎帝的继位,如今更是手握朝廷大权。”
柳元府此人历经三朝。
建炎帝登基之后更是水涨船高,只是后来因为政见的缘故,君臣之间才出现了间隙。
“这次恩科的最后一试由他主持,他因该无法参加你与柳遗直的婚宴。”
“嗯。”
瞅着她神色淡然的模样,姜行程思忖再三,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。
“师父,您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,没必要勉强自己。”
“没有勉强。”
“那么,你喜欢上了柳遗直?”
听着他急匆匆的询问,虞嫤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确定他没有发昏,这才没好气地解释。
“我只有一条命,可禁不住霍霍。”
姜行程终究是背上行囊继续北上,而与他同时北上的还有柳承宗与柳承毓两兄弟。
虞嫤与柳遗直的婚宴在初夏举行,真可谓十里红妆。
再次踏入柳家的那一瞬,虞嫤知道自己将会以另一种身份生存,一个可以为她提供便利的身份。
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情爱至上的女孩,她学会了权衡利弊。
柳家邀请的宾客很多,皆是旻朝有头有脸的人物,随意拎出来一个都是威震一方。
而柳家,就是串联的绳索。
柳遗直一直防着虞嫤作妖,可她却乖觉的让人觉得不真实,这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,所以放弃了逃婚?
“我以为,娶你还需要折腾一番。”
“明知不可为且又互惠互利的事情,我何必舍近求远?”她虽然覆着盖头,走路却宛若直线,“今天过后,请多指教!”
婚宴在唱词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就在两个人准备夫妻对拜时,原本敞开的大门忽然被关上。
众人拧眉不解的同时。
屋檐墙壁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,裴炫更是从宾客的位置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