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他貌似打破了深夜不扰的承诺。
“你有什么想问的,我但凡知晓定然知无不言。”
柳遗直呵呵冷笑,她知无不言的事情恐怕早已经烂大街了,他想要知道的是隐秘。
“你将身份告诉夏家家主了?”
“我这张脸,应该就是最好的回答。”
“呵,倒是难为你了。”
她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,按理说应该引起旁人的疑心,可惜她隐匿的身份过于完美。
夏家的血脉,长相相似也没有多大的问题。
“确实,为了寻找这个身份,我也是煞费苦心。”
那个时候的阿锦一心求死,她算是卖女求情才得了这个身份,用这个身份进入柳家。
“段氏与阿晚若是知晓,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模样!”
柳遗直平淡的声线,带着浓浓的嘲讽。
虞嫤则选择了沉默,她无法兼顾所有人,所以只能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。
那晚婚宴惊变,是她脱离虞家女身份的最佳跳板。
所以,她离开柳家大宅后,并未前往虞家,只是想要将一切都埋葬。
“……你可知道,段氏眼睛都快哭瞎了。”
“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,寻机会我会将她的亲生女儿送回去。”
“你没杀她?”
“……我又不是屠夫?”
虞嫤双眸微眯,她只是借用阿锦的身份,可从未想过要杀她。
当然,她当初若不是碰到了自己或许活不到现在。
只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也没有必要旧事重提。
“所以,嫁给曹子安的是她?”
“嗯。”
听到虞嫤的解释,柳遗直那埋藏在胸前深处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不少,就连话语都夹杂了轻快。
“我若不是偶然知道你的身份,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?”
“碰到了合适的机会,自然会讲清楚。”
虞嫤从未想过能瞒一辈子,却也从未想过会向柳遗直主动坦白。
“你当初在纸屏斋杀我,也是因为你姓越?”
“嗯。”
她没有参与屠杀柳家的事情,可她的身份却让她不得不参与善后事宜,免得事情彻底失控。
当然,现如今的局面已是彻底失控。
“以前只觉得你愚忠,如今再看倒是我眼瞎。”
柳遗直宁愿她是虞家的女儿,是君子门的圣女,却不愿意她是越皇室的公主。
因为,越家与柳家的仇怨已经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。
“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扶持柳承荫继位?”
虽然越千山才刚刚坐上那个位置,可虞嫤却明白屁股并不会做得太稳。
“新帝按捺不住的时候,便是柳承荫登基的最佳时机。”
虞嫤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。
越千山能在最后一刻反杀,定然是一个极擅隐忍的,就是不知道他们谁会率先耐不住性子。
“柳承祖呢?”
瞧到虞嫤那瞬间戒备的眸子,柳遗直捏了捏眉心,音调沾染了苦涩。
“我父亲那边已经给了最后通牒,削发为僧,终生监禁,不留血脉便能让他继续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