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嫤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讽刺,斜着眼睛为自己据理力争,
“那是因为,一般人不需要如此处心积虑地保命。”
“虞嫤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护身符,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。”
柳遗直起初并不清楚虞嫤的计划,直至她的马车晃晃荡荡地出现在承天门,他才勾连起前因后果来。
她是想要借势恢复自己的身份。
只是如今的越皇室已经烂的不能再烂,她这个时候回归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。
“身份不同,选择的道路也不同。”
柳遗直唇角抿成了一条细线,当他得知虞嫤皇室公主的身份时,便知道两个人即将隔阂不断。
可是,当她点明这一点时,他仍旧心气儿难消!
“你回归之后,又能改变什么?”
虞嫤知道笑了笑,她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,只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去做。
她是越家人,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。
“你应该知道,若是参与了柳家和越家的斗争,你即将永无宁日。”
“知道,但是并不畏惧。”
她又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日子,当初跳下护城河时,她亦是乞讨为生。
后来进入君子门之后,她用命扛起了隆武帝之女的责任。
后来,君子门被陆翀灭掉后,她又不得不进入藏花楼,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艺妓。
可以说,她每走一步都是水深火热。
经历过最痛的毒打,自然也不会畏惧未来的可怕。
柳遗直举起一旁的酒盏重新摩挲,他本想以势迫人,可惜虞嫤并不是一般的闺中女郎。
“我记得,你还欠我一个承诺。”
“陆翀不是失踪了吗?”
她当初离开竟陵府的时候,曾经承诺过柳遗直,陆翀被行刑的时候她定然会来观刑。
只是,那被施刑的人却消失了。
“我当初送柳成荫离开时,你给的承诺。”
虞嫤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,她虽然不在乎所谓的清白,可他是不是太无耻了一些?
那柳承荫可是他们柳家人,还需要她买单不成?
“他若是越家人,我倒是可以履行承诺。”虞嫤颇为诧异地望着柳遗直,“再者说,我可是越家人,你也不嫌恶心。”
“……”
柳遗直见过狠人,却没有见过虞嫤这样的狠人,狠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恶心。
好在,他也只是想要寻一个话头,倒是并没有睡她的心思。
“我前一段时间见到窦亦了,他似乎水里面憋屈得太久了恶,所以领着一部分人上岸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你事先可知晓此事?”
虞嫤知道柳遗直既然来质问自己,那么他应该有了确凿的消息,所以倒也没有继续隐瞒。
“知道。”
“他上岸之后开支剧增,我想知道他哪来的粮草?当初柳家丢失的那批财物,可是被君子门趁火打劫了?”
柳遗直死死盯着虞嫤,想要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来验证自己的推测。
那场巨变之后,锦衣卫可以从柳家带走了不少金银,可怪异的是,那些护送金银的锦衣卫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,寻不到半点踪迹。
柳家起初腾不出人手去追查,可前不久却接到了柳承毓的消息——那批锦衣卫已经死亡,没留一个活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