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汉铲除甲板与天坛上积累的霜雪。
杨许、陆刚等人抬头仰望。
桅杆上人影晃动。
蓝继才用柳条沾雪水,撒到天坛中央,其后跳到一旁的望斗里,双指夹出一张朱砂符纸。
“用食指血,照符纸上的图案,刻画到天坛中央,记住,何处起笔无关紧要,关键要一气呵成,不能有断,首尾相连。”
“蓝先生放心。”
梁渠接捧过符纸,静气凝神,确定好路径,用青狼割破食指,一笔勾画出图案。
图案首尾相连的刹那,血光绽放,因高架结构轻轻摇晃的天坛彻底停摆,仿佛整个木架连作一体,化作一根笔直一体的立柱桅杆。
坛面玉质的光芒蒙散。
不一样了。
眼前天坛如从睡梦中唤醒,不再为单纯的死物,生机勃勃。
梁渠先前“坐坛”,绝对和此刻有本质区别。
“好了,坐坛吧,潜心感受天坛气机,把握住就能通感。”
“要多久?”
“几个时辰、几天,全有可能,总之,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,你坐上去感受便是,后面一切自有人替你操办,无需操心。”
蓝继才撂下一句,从桅杆望斗内翻出,一路滑至甲板。
再望一眼广阔江河。
梁渠斩断思绪,盘膝坐坛。
甫入定,同此前坐坛毫无感觉不同,一股浑厚中带锐利的气息自坛中生出,包裹全身。
身、神、心、血,渐坐渐静。
江风浩浩。
所有人不自觉地放缓呼吸,生怕打扰到梁渠坐坛。
莫说无冤无仇,倘若因谁失误,阻碍到梁渠突破,圣皇头一个震怒。
蓝继才观望少许,转身进入船舱,再出来,已经同几位蓝袍同僚一起,怀里捧两个大陶罐。
杨许收回目光,拱手询问。
“蓝先生,不知可否问上一句,天坛内的武圣真灵是谁?”
“燕东君。”
“燕东君?”
“你们辈分小,没听过很正常,死有一百多年,我朝未起家时,燕东君便为太祖好友,一生未娶,孑然一身,尤善使一杆长枪。
游历天下时,曾一枪杀爆过一位同境的北庭可汗,威名赫赫,只是江山代有才人出,几代人下来,尘归尘,土归土,记得的老人早死光。
梁小子平日的傍身灵兵不就是用的长枪吗?我见他带上船了,南直隶里全有记录,朝廷索性就给拨了燕东君的天坛。
坐坛者和天坛真灵有部分相似之处,契合性会高上一些,天人感应时亦会久上三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燕东君,我倒有几分印象。”
龙炳麟出言。
“你?”蓝继才狐疑,旋即反应过来,“哦对,你是龙人,我想起来,燕东君的长枪名为鳞龙,好似正为江淮龙君所铸?”
“族群里有记载,龙君曾用水锻法为燕大人铸造过玄兵,为天下少有的强兵。”
“难怪……”
“呼!”
“呼!”
寒风渐大,一众人突然听到了呼吸声,此呼吸,初时轻微,几不能察,未多久,浩浩然压过江风。
江面风浪大作,本平稳行驶的楼船轻轻颤晃,唯独天坛屹立不动。
这是……
徐子帅来到船边,整条大江浪花翻涌,碰溅出层层水沫!
“好小子,共鸣如此之快?!”
蓝继才大为惊讶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