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崇月合上了面前的册子,瞧着齐太医悔时晚矣,恨不得能在她殿中狠狠的放肆大哭一场,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吐个干净才好。

“殿下,真的是黄婉仪找上微臣看诊的,微臣就收了她身边宫女的三两银子,除此之外她也没有许给微臣什么好处,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,殿下......”

齐太医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,他家中世代行医,他从会爬开始,抓周抓的都是各种草药、研钵和铜缸子。

埋头读书三十年,才有幸能入太医院,如今、如今...一切都完了。

云苓站在殿下身侧,看着齐太医顶着个纱布脑袋,跪在殿中又是哭又是笑,像是中了邪一般。

梁崇月眉头微蹙,有些不耐的开口道:

“太医给嫔妃诊脉开药方是要留一份入太医院行册的,三个月前的单子你可还记得?”

“记得、记得,微臣十年前写过的方子,至今还记得呢。”

梁崇月也不管齐太医是不是在说大话,随手抽出三张纸拍在书案上,笔墨也都为齐太医准备好了。

“把方子一字不差的写下来,本公主可饶你一命。”

听闻公主殿下此言,齐太医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,比平时下跪还要利索。

齐太医上前接过殿下手边的笔墨纸砚,云苓已经将两张矮桌拼在一块,方便他书写了。

少了齐太医的哭嚎声,梁崇月也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,齐太医在一旁笔墨横飞,很快就写满了半张纸,看样子是真的记得三个月前开过的方子。

梁崇月摊开册子,继续学习起来,齐太医手中的方子不过是她做的两手准备,以防莲妃没抗住突然死了,有人想将错赖在母后身上。

黄婉仪不是个好东西,可这宫里拢共也没几个好东西,只要事情按照她预料的发展下去,不横生变故,黄婉仪那,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此事内情。

等到齐太医将那三张纸写的满满当当递到她面前后,梁崇月将册子和她写的小记一并锁进了柜子里。

“殿下,那几日写的方子全在这了,微臣检查过了一味药都没少。”

“行了,你退下吧,今日之事本公主不会往外说的,齐太医快回家烧香拜佛,祈求佛祖怜悯你能顺利度过此劫吧。”

云苓接过齐太医递来的东西,梁崇月撑着头看向他,神色如常,只有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。

“是,还请殿下也怜悯微臣不易,留微臣一条活路吧。”

梁崇月伸出手来,朝他挥了挥,是告别也是回应。

最后齐太医是背着药箱,捂着脸哭着走的。

梁崇月仔细看过齐太医写好的方子,确定没问题后,收到柜子里,看了看外面天色,起身去陪母后用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