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好不可怜,若是皇后在此,又要心疼落泪了。
“怎么这样看着朕?”
梁湛说话时,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听不出情绪,本以为崇月会随便寻个由头转移话题,没成想,崇月低头沉思了片刻,再抬头时不解的朝着他道:
“儿臣在看,父皇是不是真的不心疼儿臣了。”
崇月问的直接,倒是将他先前想好的话都堵住了。
梁湛与崇月探寻的目光对上,崇月的眼睛本就与他相似,瘦了之后,就更加明显。
透过这双相似的眼睛,梁湛好像在崇月眼底看见了从前的他,只是那时的他没有胆量问出这句话。
突然被父皇冷遇,那段时间他收到了前二十几年从未受到的恶意,兄弟背叛、母后为了利益陷害他......
只差一步就能登顶,又从最高处摔到谷底,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选,沦为笑话,变成了兄弟间的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还好他从那深不见底的低谷里爬出来了,曾经沧海难为水,却上九重天作君。
崇月现在走的路,都是他从前走过的,吾女才情耀古今,朕之功绩逊三分。
崇月太过早慧,有时慧极必伤,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是走不长远的。
年少之时多受些挫折,多犯错,积累经验,都是往后定国安邦的基石。
崇月现在还小,不明白其中道理,等她长大,有了自己的孩子,或许也会像朕现在这样逼着她去犯错,去磨炼,去成长。
梁湛没有避开崇月直接的对视,也没有避开崇月直白的问题。
“朕自然是心疼你的,只是你太让朕寒心。”
梁湛说完后没有着急移开目光,而是与崇月对视了一会儿,这场对视里,两人心中所想连彼此都不知。
同一株红梅下,本该是最亲近之人,却心思各异,盘算着彼此。
梁湛带着崇月在后院里吹了一会儿冷风,见她脸色越发不好看了,才带着她回去。
刚出后院,梁湛脚步慢了下来,侧头看了眼烛火通明的翊坤宫主殿。
自从崇月昏倒之后,皇后日日将崇月拘在主殿里,贴身照顾着,他每次来,连同皇后单独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。
“今日你就回偏殿吧,朕同你母后有事要谈。”
梁崇月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,光听语气没听出来渣爹要找母后聊什么,只是渣爹朝着母后寝殿越走越快,好像生怕她跟上一样。
“殿下,偏殿每日都打扫着,随时都可以住进去。”
云苓的声音在梁崇月身边响起,渣爹已经进了主殿,梁崇月伸手拢了拢了身前的披风,将帽子带好,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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