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管事出了门,外头刚好又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,偏巧他没带伞,袖子一甩,捂着头就往外疾走。
没走两步,刚好和一打着伞的小太监,撞了个满怀。
“哎哟~疼死杂家了,是哪个没长眼睛的!”
小太监捂着装疼的脑袋怒骂道,他可是王妃的近侍,王爷又常年在外打仗不回府,在这府里,自然没什么人惹得起他!
可内侍一抬头,瞧见撞到的人,竟然是王爷的心腹之一的汪管事,立马变了副嘴脸。
“是、是小人不长眼睛,冲撞了汪管事,请、请您恕罪。”内侍赶紧弯下腰,生怕汪管事发怒,他这个小小内侍,和王爷心腹之间的地位,是个人都清楚谁轻谁重。
汪管事心中装着事儿,也没工夫和一个内侍计较,他打量了一下对方的伞,心想王妃手下的内侍,断然不会如此马虎,估摸着是这伞挡了视线,内侍才没看见他这么一个大活人,也是自个儿运气不好,这么宽的路,怎么偏偏就撞上了。
“罢了,你自去吧,以后做事警醒点。”
内侍自是感恩戴德,略一行礼后,便往议事厅跑。
汪管事也没多加在意,只是走到王府门口,往怀中一掏,却没掏出钱袋子,心想大概是撞上人的时候掉了,立马掉头寻找,只是心中有一刹那的疑惑,这钱袋他栓得这么紧,到底是怎么掉的?
果然,那灰褐色的钱财,就掉在了原地,汪管事也没多想,拿起钱袋就打算离开,正在这时,议事厅那边,似乎传来人大声的吵闹声。
听声音,似乎是那个内侍。
“大胆郭嘉栩!你不过只是一个乡野之徒,碰巧得到王爷赏识,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,竟然还哄骗得王爷,将整个兖州都交于你管理。”
“你心里,哪里还有王妃?哪里还有世子?不愧是从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,当真是尊卑不分!”
内侍骂得难听,可汪管事始终没有听到郭嘉栩的话,直到内侍骂完后,郭嘉栩才慢慢悠悠地开口。
“你既然都说了,王爷赏识我,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?还有,你身为一个内侍,谁给你的胆子,敢在我这个军师面前,如此叫嚷!不分尊卑的,到底是谁!”
内侍一昂头,不惧道:“我可是王妃的内侍,心里自然只有王爷王妃、还有世子三个主子!你仗着王妃好脾气,欺辱王妃至此,无非迷惑了王爷,又没有外臣知道,才敢如此胆大包天!”
内侍说着,目光闪烁地朝外看了一眼,正是汪管事在的方向。
汪管事一听,暗道:糟了,他就是说嘛,王妃身边的内侍,怎么可能如此莽撞不长眼,原来是将他做了筏子啊!
心中暗道倒霉,汪管事可不愿牵扯进这些事里面,立即往旁边的树躲,生怕被郭嘉栩瞧见了。
另一边,内侍自觉找到了汪管事这个‘靠山’,说得更加起劲,恨不得将郭嘉栩做的‘恶事’,一桩桩,一件件地全部说出来。
“王妃负责内务,你竟然连后宅的事情,也要王爷交给你做主,王妃不过是想出门交际,想置办两身新衣服,竟然都要问过你才行,不过只是天蚕丝做的衣裳,你竟然还不愿,难道要王妃,穿一个五品官都能穿得起的丝绸出门吗?”
“还有,上元节宴会,你竟然都不要王妃插手,王妃想宴请各将家眷,想着她们的丈夫为王爷出生入死,想犒劳一二,你竟然都以花费巨大为由拒绝了!”
“王妃不过是想请大儒为世子讲学,你竟然也拒绝了,说什么大儒年事已高,不宜舟车劳顿,请来兖州的路途,万一遭遇不测,会被天下读书人说道,更是可笑,你难道就不能亲自派人去接吗?”
“你这心里,何曾有过王妃、世子,这两个主子!我看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