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剧痛已经不是身体层面的了,而是灵魂层面,他的灵魂,仿佛每一秒都在遭受着重击,偏偏他的身体毫无损伤,每当受不住快晕之时,另一阵更强烈的剧痛就会接踵而至,让他更为清醒。
可人对痛觉是有一个耐受度的,当人类长期处于相同程度的痛觉下,就会渐渐习惯,也会没有这么难受了。
这种情况,不是书本上说的,而是男人真正见到过的。
因为男人在从前,就这么折磨过不少人。
以前,男人每当看见关押起来的‘犯人’,在遭受酷刑后,竟然产生了对疼痛的耐受性,都会大骂这些人真是天生的贱骨头,再加大刑罚程度,让他们更加痛苦。
可轮到自己,男人只会庆幸人类对疼痛会有耐受性这件事。
可每一次好不容易,等他建立起了耐受性,觉得没这么疼痛的时候,那股可怖的力量,仿佛能洞穿他想法似的,让他痛得更加剧烈。
这一整晚,男人都不敢回忆到底是怎么度过的。
像他这样的天生恶人,哪会突然从良。
若说之前,他对程曼曼还有不甘和隐秘的恶意想法,想着先虚与委蛇,等她放松警惕后,再伺机抢夺民宿,并且还有欺辱程曼曼的想法。
可现在一来,男人对程曼曼已经提不起丝毫的反抗了,这次的教训,足够让他铭记终生,是一想起,就会连灵魂都疼痛得颤抖的程度。
可现在,程曼曼的出现,无异于是男人的救命稻草。
程曼曼正在找寻男人在哪,忽然见到黑暗的阴影中,有一道人影,缓慢而艰难地从角落爬出来。
“救、救命……我……不、不敢了……再不、不敢了……”
男人边爬边求饶,小心地扒拉着程曼曼的裤脚求饶,担心程曼曼不高兴,抓着裤脚的力度都轻柔得过分。
就在这时,不知是不是感应到男人的这句话发自内心,始终跟随着男人的压迫感和剧痛忽然散去,那道不可直视的可怖视线和威压,也缓缓消散。
剧痛感散去后,男人猛地一松,彻底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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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醒来,男人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,纯白色的床单上,印着长乐客栈的logo,他……这是被挪到了房间里?
男人转了转头,忽然见着有几个人就站在床边盯着他看。
其中一个,正是那个后台大到谁也惹不得的老板!
男人蠕动了下嘴唇,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,最终尴尬地吐出一句:
“老、老板,是你把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程曼曼打断道:“不是我挪的你,是我旁边这位。”
程曼曼说着,伸出手指了指一旁面无表情的楚和景。
楚和景声音平淡,不辨喜怒:“听说你还敢对老板出手,胆子可真大啊——”
男人被吓得猛一哆嗦,之前的教训,让他不敢再小瞧民宿的任何一个人,小声瑟缩地将自己健壮的身体缩成了一团:
“不敢、不敢……之前是我……有眼不识泰山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