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五章 唯一(1 / 2)

这次来京的天气很好,阳光明媚,泛黄熟透的叶子在地上铺成了一片,它们被天上的暖阳晒的焦黄,仿佛一碰就碎。

这世上就是这样,草绿了就会疯长,人老了就会枯黄。

人生与落叶都是这样。

秋风卷起了地上的许多落叶。

那些落叶被风吹到了姜鹿溪的脚上和腿上。

她呆呆地站在那里,并未言语。

程行此次如此着急的来京,连吃饭都没有顾上。

她本以为,肯定是遇上很急的事情了。

但姜鹿溪从来没想过。

他如此急匆匆的来,竟然只是为此。

“好了,别发呆了,我是真饿了,我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。”程行这段时间很累,因为每天都要早起赶着去各大学校进行演讲宣传的原因,没有睡过一次好觉,所以昨天从燕京回来之后,今早就狠狠地睡了一觉。

等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,学校食堂已经没有早餐可以吃了。

程行索性也就没有再去吃东西,想着上过袁行明的大课之后到了上午,正好可以直接去吃午饭,但没想到上午的大课刚上完,就遇到了姜鹿溪这样的事情。

程行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饭,便直接坐飞机来到了燕京。

“哦,好好好,那快去吃饭。”姜鹿溪忙说道。

两人向着校外走去,脚下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响声。

“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,你不用过来的。”走在路上时,沉默了一会儿的姜鹿溪忽然出声道。

“你与人打架,能算是小事吗?”程行问道。

“你以前不也是经常与人打架吗?”姜鹿溪小声道。

“我行,但你不行。”程行说完后又道:“还有,最近一年时间里,我与人打过很多次架吗?没有吧,如果算上孙琦那次的话,就只打了两次,而且这两次,也都有不打的理由,如果不算上这两次,我根本不会与人打架。”

重生之后,已非昨日少年。

已经过了动不动就用意气用事的时候。

如果这两件事情不牵扯姜鹿溪。

程行哪里会与人动手。

但是这两次,程行确实不得不动手。

姜鹿溪愣了愣,好像确实是这样。

在高一高二时,她即便不想听,也能从旁边其他同学的口中听到程行又和谁谁打架了,又帮谁谁出头了,那时候她一周都能听到好几次。

但在高三这一年来,除了那两次,程行几乎没再与谁打过架。

而那两次,还是因为自己。

“你帮了我那么多次,我们还是朋友,有人在我面前说你,肯定是不行的。”姜鹿溪道。

姜鹿溪也不想与人打架,这么多年以来,要说打人,她就只打过程行,哪里打过别人,哪里又与别人打过架。

但这一次,她也有不得不打的理由。

因为据理力争,跟朱敏对骂。

她知道自己嘴笨,是骂不过对方的。

“反正不论如何,你都不能与别人去打架,先别说你打不打的过对方,就算是能打得过,我也不会让伱去跟人打架的。”程行道。

“为什么?”姜鹿溪不解地问道。

“因为你受伤了,我会心疼。”程行转过身看着她说道。

姜鹿溪先是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抬起头看向了程行,轻声道:“要打的。”

“你要打的话,我就亲你。”程行恶狠狠地看着她,道:“别说我吓唬你,你要是真要打,我说到做到。”

“要打的。”姜鹿溪看着他,很认真地说道。

“你真不怕我亲你?”姜鹿溪停下脚步,向着她靠了过来,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精致脸庞说道:“姜鹿溪,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性格,我要是亲了你,你以后可就没法喜欢别人了。”

这个女孩儿跟他一样,心里都是有洁癖的。

如果喜欢一个人,他们都只会把所有没做过的第一次都给对方。

姜鹿溪依旧坚持且倔强的看着他,即便程行向她靠来,姜鹿溪也没有退后一步,因为她知道,她此时只要退后一步,就代表她输了。

但这一次,她不想放弃。

人生总要有自己所要坚持的东西。

姜鹿溪觉得自己这一次并没有做错。

朱敏当着她的面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
就肯定得需要付出代价的。

程行是她唯一的朋友。

姜鹿溪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诋毁他。

如果朱敏在她面前说了这些,自己还无动于衷,那自己根本就不配成为程行的朋友。

就跟程行前两次帮她一样,姜鹿溪也是得帮他的。

这就是姜鹿溪认为的朋友和义气。

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倔强的姜鹿溪。

这让程行忽然回想到了前世那个雨天,她被孙琦欺负时的那个场面。

她也同样那般带着倔强的眼神看着孙琦。

只是那时候,姜鹿溪的脸上多了许多清冷。

此时她的俏脸上,却多了许多坚持。

程行早就知道,这個女孩儿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倔。

程行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倔强的人。

但如果姜鹿溪的性格不是这般,在那么多人生磨难中,又如何从一个又一个逆境当中走出来呢?她的倔与坚持,也同样让她从人生无数场困境中走了出来。

程行忽然在旁边校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,他没有再向着校外的饭店走去,他看着姜鹿溪道:“你如果还要坚持与人打架的话,我就不去吃饭了。”

姜鹿溪抿了抿嘴,忽然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了转,她看着程行,忽然带着无数委屈和哭腔说道:“你帮了我那么多,帮我打了那么多次架,凭什么就不能让我帮你一次啊!”

“在这个世界上,别人可以打我,也可以在我面前说我的坏话,但是他们不可以说我的父母,不可以我说奶奶,也不可以说你。”姜鹿溪泪眼朦胧的说道。

“你要是不吃,我也不吃了。”姜鹿溪看着他道,她依旧不肯妥协。

果然,程行就知道,哪怕是用出这招,也是没用的。

姜鹿溪的倔,是世俗罕见的。

她内心里的坚持和执拗,是常人理解不了的。

但或许这世上许多孤僻的天才,都是如此。

程行起身用手将她眼眶里的泪水抹去,然后道:“但是鹿溪,你有没有想过,你与人打架,要是受伤了,我会心痛呢?就如那次我在校外帮你与人打架一样,你当时的心里不也是跟我现在一样,不想让我与人去打,怕我受到伤害吗?”

程行看着眼前眼角还带着许多晶莹的姜鹿溪。

他见过许多次姜鹿溪流泪的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