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战的早晨,奈良盆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。
明军的士兵们在营地里埋锅造饭,炊烟袅袅升起,与远处幕府军的营垒遥相呼应。
伙夫们忙碌地烹煮着食物,简单的带肉丝的米粥和炊饼等干粮成为了士兵们的主要早餐。
说实话,明军的伙食待遇还算是可以的,最起码碳水管够,还有些肉,可能不算是特别健康均衡,但吃饱了以后挥舞刀枪的力气都是跟得上的。
“也不知道对面的日本人,这次有没有好招对付咱们的火器。”一个士兵边吃边和身旁的战友议论着。
“哼,这世上什么武器能比咱们的火铳还厉害?上次你还在海上,我可是亲眼见过咱们的火铳一排排打过去,那些武士们的甲胄就像纸糊的一样。”另一个士兵不屑地回应道。
“话虽这么说,但也不能大意,听说幕府军这次倾巢而出,足利义满那寇首可是把兵都带来了。”
“管他带来多少兵马,咱们有火器在手,还怕他们不成?等会儿吃饱了,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倭寇!”
明军士兵们的谈话中,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决战信心。
因为他们很清楚,明军现在所列装的火器到底有多强大。
最新的型号,射程比五年前远了近一倍,精准度更是惊人。
可以说,跟五年前相比,这就是脱胎换骨的变化!
“上次打仗,咱火炮表现的咋样?”
因为这支近四万人的明军里,有三万人是后续来的,并没有经历过吉野城外的那场战斗,所以并不清楚新式火炮在战场上的实战表现,这时候不免讨论......当然,更多的是出于战前给自己打气的微妙心理,就像是考试前学生们凑在一起询问试卷难度一样。
“火炮?嘿,那才叫一个震撼!”先前那名士兵更加得意起来,“咱们的火炮现在不仅能发射实心弹,还能发射开花弹,一炸开来,那威力,简直能让一片区域变成焦土,幕府军要是敢硬碰硬,那就是鸡蛋碰石头——不自量力!”
周围的士兵们闻言,纷纷笑了起来,连带着对即将到来的决战也多了几分底气和期待。
这些年大明通过接收技术,然后在火器制造上的成果,正逐步改变着战场的格局,也让他们的战斗力实现了质的飞跃。
与此同时,幕府军的营地里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。
足利义满亲自指挥,他深知这场决战的重要性,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,他必须在这场决战中击败明军,否则不仅幕府的权威将荡然无存,他也肯定要给幕府陪葬。
“将军,我们的秘密武器已经准备就绪,只等您的命令了。”一个工匠模样的人来到足利义满面前,恭敬地汇报道。
足利义满点了点头,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明军的营地,随即下令全军做好准备,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。
随着太阳逐渐升高,奈良盆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,双方士兵都严阵以待,准备在这场决战中拼尽全力。
在幕府军的阵前,足利义满立于高台上,身着一袭精致的铠甲,阳光下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他环视四周,只见旗下武士们列队整齐,铠甲鲜明,太刀出鞘,气势如虹,各色旗帜一排排地被骑兵们背在背上,很有日本特色,就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一样。
足利义满深吸一口气,举起手中的太刀,高声喊道:“诸位武士,今日一战,不仅关乎幕府之存亡,更关乎日本之未来!让我们以无畏之姿,向敌人展示我们的力量!就让我们用这场决战来证明武士的荣耀吧!”
随着足利义满的动员结束,幕府军开始缓缓出营列阵,按照精心策划的阵型排列开来。
前方是手持牛皮大盾和湿棉被的重步兵,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,形成了一道貌似坚不可摧的防线。
这些步兵之后,是装备差点意思的足轻部队,分为长矛足轻和弓箭足轻,他们分别手持长矛和弓箭。
而在侧翼,则是幕府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,他们骑乘着战马,在指挥官的号令下,灵活地调整着队形,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。
在幕府军的对面,明军的阵列更加严整有序。
跟自备装备干粮的幕府军相比,明军从军装等配套物资上,就整齐多了,他们身着统一的战袍,远远望去,就如同燃烧的海洋一般。
明军的火铳手们以“卫”为单位,排列着空心方阵站在最前方,一排排火铳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,仿佛随时都能喷吐出死亡的火焰。
在他们的身后,是空心方阵里负责操作火炮的炮手,他们配属的普遍都是用来支援步兵的虎蹲炮以及一部分佛朗机炮。
至于射程更远的红衣大炮,还有拿破仑炮,则是配属在阵线的后方,组成单独的炮群,由主帅直接调用,这些大炮巨大的炮口直指幕府军的阵地,仿佛随时都能将敌人轰成碎片一般,极为威武。
随着双方阵型的逐渐接近,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紧张气息。
明军的指挥官们站在高处,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幕府军的动向,不断调整着细微的战术布局。
虽然火器具有压倒性的优势,但幕府军毕竟人多,别说是人了,就是十几万头猪,撒开蹄子猪突猛进过来,火器也不见得说能给都突突了,恐怕现代的步枪和机枪都很难做到,不然的话,也就没丧尸电影的空间了......当然,丧尸打躯干没用的设定很关键就是了。
总之,幕府军漫山遍野的迎面列阵而来,视觉上的压迫感还是很足的。
而且幕府军也绝对不是全都白给,这支军队在足利氏的带领下,在日本打了这么多年仗,镇压了无数的内乱,还差点把南朝给灭了,要说对方毫无战斗力,那也确实有点看不起人。
“保持队形!准备迎敌!”
明军的小旗、总旗们,这些基层军官,在声嘶力竭地吼着,让火铳手们保持好阵型,毕竟,阵型才是空心方阵发挥最大威力的核心秘密。
随着双方距离的进一步缩短,战场上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程度。
幕府军开始从慢走变成了快走,继而变成了慢跑。
当达到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,武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,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,向明军发起了冲锋。
而明军则依旧保持着冷静,火铳手们最后一次检查弹药,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。
随着幕府军震耳欲聋的冲锋声响起,奈良盆地的战场上瞬间被一股不可遏制的狂热所笼罩。
足利义满站在高台上,紧盯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明军阵线。
而幕府的这些将军,除了斯波义将身体不便,陪在他身边做一些辅助工作以外,畠山基国、细川满元、赤松义则、一色满範等等“三管领”“四职”的重将,都在分别指挥十余万的幕府军队了。
“稳步前进,勿要急躁!”
负责指挥最前面的重步兵的畠山基国很冷静,他很清楚,面对明军的火器优势,唯有依靠人数和战术的配合,方能有一丝胜算。
幕府军的重步兵在前,他们肩并肩,手持沉重的牛皮大盾,湿棉被紧紧包裹其上,试图抵挡住即将来临的密集火网。
说实话,心里慌得一批。
上次吉野城外的战斗,即便有些人没经历,也听说了。
明军的火力之强大,在幕府军中已经被渲染到了夸张的地步,这让他们心理压力很大,就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撕碎一样,牛皮大盾和外面的湿棉被,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安全感。
而随着他们一步步逼近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紧张感。
明军这边,指挥官们冷静地观察着幕府军的动向,通过旗语和号角传达着指令。
火铳手们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搭着,随时准备开火,向对方倾泻弹雨。
很快,开火的指令通过旗语下达到了前线。
“开火!”
随着各个基层指挥官下令,明军的火铳手们大约有着一两秒的延迟,随即扣动了扳机,整个绵长的阵线上,一排排火舌瞬间划破空气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,直扑幕府军顶在最前头的重步兵。
大盾不是所有人都能护住的,也不是所有身体部位都能护住的。
“嘭嘭嘭!”这是子弹打在湿棉被上的闷响。
“啊——”
惨叫声此起彼伏,无数的幕府兵被呼啸的子弹穿透,鲜血夹杂着残肢断指飞溅而起,洒落到地面。
在这一轮齐射中,明军绝大部分的人甚至连受伤都没有,而在这个过程中,幕府军原本密密麻麻、井然有序的队伍变的混乱不堪,他们惊惧的目光看着明军阵线上一排排冒烟的火铳。
“八嘎呀路!谁敢往后撤,杀无赦!”
幕府军的将领们疯狂地吼叫着,阻止着足轻们往后退,因为他们非常清楚,这时候只能咬着牙往前顶,绝对不能退。
但即便如此,直观感觉也太明显了。
明军的火器太猛了!
这简直就像是天神的武器,哪怕是他们最骁勇善战的士兵,也承受不住那种可怕的打击,而这一轮攻击,明显是为了削弱己方的冲锋势头。
而后,明军的炮兵阵地在一片火光中,喷涌出了耀眼夺目的红芒,一颗颗巨大的炮弹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,然后精确地砸入了幕府军的队伍里。
“啊——”
一团团的红色火焰在足轻群中绽放,开花弹巨大的撞击力,将一名名足轻撞得筋骨折断,口吐鲜血。
明军火炮射击的频率很快,准头极佳,几轮齐射下来,幕府军的前锋部队就减员严重了。
尽管幕府军将领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,但是,他们却深刻地体会到它的可怕,那种无坚不摧的杀戮,是足轻们无法抗衡的存在。
明军的炮击持续不断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阵巨响,一发发巨大的炮弹,在炮口处闪烁着炽亮的金属光泽,然后拖拽着长长的尾巴,在半空中拉扯出一道道弧线,向着前方飞速袭去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
炮弹划破空气的摩擦声,尖锐刺耳。
“砰砰砰!”
爆炸声响彻了整片天空,硝烟弥漫,火光四起,在炮弹爆炸产生的火浪中,一个个倒霉鬼被掀翻在地,前面的幕府足轻被剧烈的震荡震得七零八落,还有许多人在炮弹的威力下,当场丧命。
“八嘎,这是鬼神的惩罚吗?”
伊东忠义双手捂着耳朵,他被炮弹给震聋了。
他的身边躺着几具尸体,有足轻,更有亲信的尸骸,其中一名武士的脑袋被炸烂了,露出白花花的脑浆,触目惊心。
这是他今日遭遇的第六轮齐射,他们在冲锋的路上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牛皮大盾加上湿棉被能够抵御子弹,但绝对抵御不了抛物线过来的炮弹,明军这边有源源不断的火器支援,他们完全占据着主动权,只需要不停地射击,而自己这方,只能被动挨打。
伊东忠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难道真要把麾下的足轻都拼掉,才能取胜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