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禅大师亲自倒了一杯茶,手指在杯面上随意划上几下,推到阿黛面前,“小丫头,来试试老道亲沏的这杯雨前龙井。”
阿黛低头看白瓷杯里的茶水,清透如水,鼻尖能闻到一点茶香,但不浓。
“别怕呀,我又不是什么坏人,不会害你的。”听禅大师摸着胡须将两人的互动往来全看在眼里,挑着眉笑吟吟道。
阿黛摇摇头,解释道:“不是怕,只是因为前不久我在隔壁喝的茶太苦了,不好喝。”
何止不好喝,苦得都生出阴影了,阿黛甚至不敢回想起那个味道。
这是她出来后喝到过的最难喝的东西。
听得小姑娘这句话,听禅大师哈哈笑,说道:“隔壁那个根本算不得茶,是用陵呈山特有的两种药材熬制而成,名字雷苦根和滕南叶,清凉解暑效果极佳。”
“当然了,东西是好东西,只不过这两个东西加一起,苦上加苦,我反正是喝不下。”
“哈哈哈,不过,你放心,我的雨前龙井绝对一点都不苦。”
听禅大师抬手,示意她尝试一下。
听到他这句保证,阿黛放心不少,双手捧起茶杯,先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,发现没什么味道之后一饮而尽。
见小姑娘喝完,听禅大师马不停蹄地追问道:“怎么样?老头子我没骗你吧?”
阿黛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回甜,眼睛蓦然一亮,高兴道:“好喝的。”
秦豫侧身看着她明净生动的小脸,一时移不开目光。
“果然啊!世界之大总有知心者,不是不到,缘分未到。”听禅大师猛拍大腿,非常激动道,“我就说我这茶不差劲,终于是有人给我作证了。”
啊?这茶原来也是不好喝的吗?
阿黛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秦豫,后者轻笑一声,抬手擦掉她唇角的茶渍,顺道捏她的脸蛋告诉她:“茶味太淡。”
听禅大师的茶,在京都市是出了名的淡茶,几乎和开水没什么区别。
至于他为什么激动,不过是因为小姑娘真诚,没有因为他是大师就阿谀奉承,事实上敢说他茶难喝的都是他亲近的徒弟以及过世的秦老太爷,嫌弃过不止一次。
阿黛抿着嘴唇细细感受,“喝的时候是没什么味道,不过到后面有点甜。”
听禅大师听得心头怒放,殷勤道:“小丫头和我一样,有品,要不要再来一杯?”
说着又要给阿黛倒茶,秦豫抬手阻止,催促他:“时候不早了。”
听禅大师泄气,瞪着秦豫:“催催催,一天天就知道催,急得跟催命一样。”
秦豫不说话,周遭静寂,阿黛也不由屏住呼吸,秦豫的气场比听禅大师强上许多,他就坐在那里,不像客人,倒像屋主人。
半响,听禅大师败下阵来。
“算了,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,没想到有一天,老道我也是为生活委屈了自己,小丫头,你把手放上来吧。”
听禅心想,早点完工早点休息,省得秦家小子死盯着他,真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去,也省得到嘴的钱飞了。
阿黛忙将手放到桌上,手心摊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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