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,说道:“施主问我躲在这里……有……有多久了?”五人一齐凝视着他,只见他眼光茫然,全无精神,但说话声音正便是适才称赞萧峰的口音。
慕容复道:“不错,我问你躲在这里,有多久了?”
那老僧屈指计算,过了好一会儿,摇了摇头,脸上现出歉然之色,道:“我……我记不清楚了,不知是四十二年,还是四十三年。
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,我……我已来了十多年。后来……后来慕容老居士也来了。
唉,伱来我去,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,也不知为了什么。”
众人尽皆大惊。
老僧又历数萧远山以及慕容博这几十年在藏经阁所作所为,将慕容博、萧远山等人尽皆震惊得目瞪口呆,又抛出一番不可同练七十二绝技的论断。
辛稹似笑非笑看着扫地僧装比,此时楼下声响,跟着楼梯上托、托、托几下轻点,七八个僧人纵身上阁。
当先是少林派两位玄字辈高僧玄因、玄生,跟着是神山、神音、道清、观心等几位外来高僧,其后又是玄字辈的玄垢、玄净两僧。
众僧见辛稹、萧远山父子、慕容博父子、鸠摩智五人都在阁中,静听一個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,均感诧异。这些僧人均是大有修养的高明之士,当下也不上前打扰,站在一旁,且听他说什么。
那老僧见众僧上来,全不理会,正待继续说,辛稹忽而道:“好了,说那么多作甚,有怨报怨,有仇报仇,便借贵宝地一会,解决了我们马上就离开。
乔大哥,上次你去姑苏没有好好招待你,这次你跟嫂子一起去,我可得好好招待。”
众僧怒视辛稹,那扫地僧看向辛稹,眼里有些迟疑,道:“这位施主,我看你应该是此中武功最为高绝之辈。
但须知佛法在求渡世,武功在求杀生,两者背道而驰,相互克制。只有佛法越高,慈悲之念越盛,武功绝技方能练得越多。
小施主你武功盖世,但对佛法却似乎不知,恐怕戾气会越来越多,若是不能每日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,则戾气深入脏腑,愈陷愈深,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,不如让老僧给你每日诵讲佛法,以消除戾气,可否?”
辛稹笑道:“好了,老师傅,话说完了,你让开罢。”说着辛稹便向慕容博父子走过去,那老僧恍若不见,道:“小施主,还是听老僧说几句吧。”
辛稹亦是如若无闻,那老僧既然不躲开,他也不停步,只见得他们二人相距尚有丈远,便似乎有两层柔软之极、却又坚硬至极的屏障触碰在一起。
那老僧的屏障有三尺,宛如一层淡淡的金光,散发出一种宁静而庄严的气息。
而辛稹的屏障则有七尺,透出一种深沉的黑色,仿佛夜空中最深邃的部分,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两层屏障相互触碰之时,顿时发出暴烈至极的轰响,整个一股暴烈气劲自两人之间生出,向四周激射而去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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