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这个龙虎山公慕治都功之职,与大传承之间的对话也能够用得上。
大约可以这么说,我与江南东路诸多势力都可以说得上话,那么可以操作的就多了。
联合纵横嘛,龙族势力再大,也不可能当真就能够压过所有人。”
辛稹如是说道。
听着辛稹一一剖析,范介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加的浓厚,说实话,这些事情连他也没有想到,他所想的无非便是寻找什么人来,如何寻找,又如何说服,但怎么在这个龙潭虎穴里求生,他却还没有想过。
而辛稹却已经将里面的情况给揣摩得十分清晰,想来可能该如何连横合纵心里都有谱了。
这会范介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,与辛稹道:“走吧,我心下已经有谱,亦想到了要招揽何人了。”
辛稹点点头,笑道:“岳父能够与我说说,要招揽谁么?”
范介神秘一笑,但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得意,与辛稹道:“你知道杭州的梅庄四友么?”
辛稹愣了愣,迟疑着道:“黄钟公、秃笔翁、黑白子、丹青生?”
范介张口结舌,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们的,他们许久之前便已经归隐,所谓梅庄四友的名号只是他们的自称,我知道是因为我与他们是多年的故人了,你又是如何得知的?”
辛稹笑道:“岳父却是忘记了,我毕竟是江南人嘛,我父亲的生意做得也颇大,梅庄四友只是隐居,是为了避过江湖人耳目,但真正的当地人,又如何会不知道。
当然,也不过是巧合而已,只是恰好让我父亲撞见了,觉得有趣,回来与我提了一嘴,我觉得有趣,也就记住了。”
辛稹说得轻松,但内心可没有那么平静,连梅庄四友都在这个世界存在,哪还有多少自己曾经的朋友敌人会存在这个世界上?
他们还认不认识我?
这大约是未知数吧。
任盈盈转世而来,便认识自己,但林平之却对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,嗯,还有一個辛十一娘辛釉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辛釉……
明明是一个陌生的世界,但却屡屡能够见到之前的故人之名,虽然未必长得一样,但依然令得旅人心生感慨。
听得辛稹这个解释,范介虽然不是很信,但也并不排除这种可能,不过这事情无关大局,也没有必要过于计较。
范介道:“我这几个故人性格虽然古怪,但人都是极好的人,而且,都是大高手,他们若是愿意帮你,那最艰难的时刻便算是过去了。”
辛稹点点头道:“岳父有信心邀请他们来?”
范介摇摇头道:“我说他们是我的故人,可没有说他们是我的朋友,甚至,我们之间还有过不愉快。
若是我去邀请,此事便决然成不了,所以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的。
其实,你去请他们出山,我亦不觉得你能够将他们请出来,毕竟他们隐居二三十年,若非心志坚定,怎么可能隐居这么长的时间。
不过,他们无论是人品也好,修为也罢,都是最适合你的人,无论如何,我觉得总该试一试。”
辛稹:“……”
好嘛,听伱说这么一通,还以为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呢,没想到竟是仇人,还是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那种,想来当年的恩怨也不小啊。
看到辛稹的神色,范介苦笑道:“也没啥,无非便是当年他们四人寻我,想借我伯乐之名给他们扬扬名。
若是现在的我,自然会给他们捧捧场,说几句好听的话,他们有了前程,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损害。
但当年的我实在是心高气傲,见他们汲汲于前程,非不遂他们之意,当场扔下一句【什么小家燕雀,都敢寻我问前程】的话便离开了。
至此他们自然成了京城人口中的笑话,不得不黯然离京,后面虽然在江湖上也闯出来一些名号,但终究是抬不起头来。
当然,我的评价虽然过激,但一般不会看错,他们的能力的确也就一般,当一个散修大能绰绰有余,但想建功立业,却是差得远了。
所以他们混了几年,又常被人讥笑是小家燕雀,因此郁郁寡欢,干脆在杭州隐居了。
一般人并不知道他们在杭州隐居,我也是这些年探查滁州案,无意间才得知他们的下落。”
说起这些往事,范介脸上有留恋亦有悲伤。
辛稹有些迟疑,道:“既然是小家燕雀……”
范介嗤笑了一声,道:“能在绝世伯乐口中得一句小家燕雀之称呼,已经是很了不得了,你知道有多少人被我点评为虫豸么?”
辛稹:“……”
好家伙,您不会是因为得罪人太多,才干了几十年的祭酒都不得翻身吧,连着回了范氏,都被人无视。
范介斜睨辛稹一眼道:“老夫是得罪了不少人,你若是担心老夫里连累了你,老夫这便走。”
辛稹赶紧摆手道:“岳父说的什么话,被您评价为虫豸的,自也不是什么大人物,他们就算是恨你,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。”
范介哈哈一笑道:“这你就误解了,我臧否人物,并非以他们的修为为准,而是以他们的胸怀、心态、未来的发展为主。
说人是虫豸,是说他们是蝇营狗苟之辈,而并非说他们的修为不行,被我点评为虫豸的,据我所知,现在就有几个已经接掌门派大权了,比若说青城山的余沧海,嵩山寺的左冷禅师,哦,还有峨眉山的灭绝大师。”
辛稹:“……”
左冷……禅师,灭绝……大师……,余矮子……